往下滑。
被他後背蹭過的冰牆,印上了一道道紅色血跡,是從背面刺成爛衫的鎧甲帶出來的。
頭很重很暈,同時心尖也像被什麼一刀一刀不停的捅。
一時間,他不清楚是頭更痛還是心快被捅爛了。
臀部剛著地一瞬,想到了什麼,拼命搖了搖頭,想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又是一口血,從喉嚨裡嘔了出來。
他感覺自己身上的血都快流乾了,看著懷裡的小幼兒,他突然咧嘴一笑,“見慣了大場面,現在不哭了。”
手背想擦擦嘴角,結果擦完才反應過來,手背上的血漬更多。
披風圍成一個兜,在後腰和後頸打了兩個死結,完完全全把小幼兒護在胸前。
雙手撐著玄鐵劍,讓自己站起來。
對於久經沙場的將軍來說,站立是一件沒有任何難度的事情。
但是,此時此時刻,司徒蒼羽幾乎耗盡了力氣,才彎腰勉強站了起來。
朝著那條不爭氣的左腿看了一眼,一截小骨露了出來,一大道口子圍著小骨不斷往外滲血,像是洪澇決堤般。
撕了一截被血浸染的衣袍當做帶子 ,十分粗魯的把小骨按了進去,迅速纏上帶子。
懷裡的小幼兒異常乖巧,埋在司徒蒼羽胸前不哭不鬧,玄鐵劍劃過冰面發出‘吱吱’尖銳又刺耳聲。
環繞在整座冰山上空,司徒蒼羽一瘸一拐朝著出口方向走。
每走一步,身後就多出許多血滴。
到離出口還有幾米距離,司徒蒼羽解下披風把幼兒放了下來,然後躲到一旁,對著洞沿吹了個口哨。
這是他獨有的哨聲,片刻後,周嶽果然帶人下來,喊了幾聲司徒蒼羽無人應答,於是抱著小幼兒出去了。
司徒蒼羽再次返回那個冰屋。
看著戰後冰紅交加的場景,冷笑一聲。
【果然,即便這樣他還是——】
旌不見了,冰牆上的那把琥珀琅嬛匕也不見了。
望著冰牆上殘留地刀印,無數把刀子劃爛了五臟六腑,萬念俱灰地奔了出來。
此時,站著的不是英姿颯爽的上御將軍,而是一副行屍走肉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