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銃穿過冰藤,擊中了旌的膝蓋。
他微微一顫,低頭檢查膝蓋上的傷口,鮮血冒出來,立即被蔓延上來的冰霜凝固。
司徒蒼羽趁機提起玄鐵劍,斬斷冰藤,一躍而起接住冰藤上的小幼兒。
長袍披風一卷,將小幼兒們圍了起來,放在身後。
那一槍對旌傷害作用不大,他緩緩抬頭,扯了扯嘴角,露出慣有的邪笑。
腳下的冰錐,不斷往上生長,直到把旌從洞底託了上來,與司徒蒼羽平視站立著。
被冰錐刺穿的小屍體還掛在上面。
旌抬起右臂,隨意掰起一塊血肉屍身。
司徒蒼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一手火銃,另一手玄鐵劍,擋在小幼兒前面。
“別緊張,我最喜歡小朋友了——” 拉長的音調,猶如魑魅。
右手上的東西,隨著他說話的音調一擺一擺地,搖搖晃晃,紅色的血滴,滴滴答滴往下掉。
最後一個音調剛落下,右手上猙獰的血屍,打了個圈,穩穩落到了身後小幼兒面前。
五臟六腑都全摔了出來,是讓人看上一眼就會恐懼,噁心地地步。
小幼兒被突如其來,砸在眼前,血漿染在臉上地陣仗嚇得哇哇大哭,有兩個直接嚇暈了過去。
旌拍手叫好,又張狂大笑。
“真好聽,小朋友就是哭起來,才是最有生命力的時候。”
司徒蒼羽沉默不語,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拿著火銃的手再次抬起來,一連幾發,回回都朝著旌的正胸口去。
只是,近在咫尺的彈藥,轉瞬間,都擊在了冰牆上。
旌的身手實在明捷,行蹤不定般的身手,司徒蒼羽放下火銃,雙手緊握玄鐵劍,朝旌攻擊去。
“怎麼,是動怒了?” 旌手中化成一把冰劍,抵擋司徒蒼羽的玄鐵劍。
如果說,之前對旌的殺心是一百,那現在就是一百額外加他過去的七年歲月,四年苦愁。
他不要命,沒有任何章法地朝著旌猛烈攻擊,誓要拼個死活。
不明白,珩靖靖為何寧願選這個殺人魔頭,也不願意見自己一面?
三年的情深,四年的苦思,再聽到珩靖靖連面都不願意見的那一刻,都化作了絕望心死。
身上的鎧甲被冰刃刺破,威風凜凜的鎧甲開始變得不完整,頭盔被打落,露出滿頭如瀑白髮。
心死的人,戰鬥力總是驚人,用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地打法,不給旌任何拉開兩人距離的機會。
“你要是現在殺了我,所有人都得陪葬。”
旌被司徒蒼羽騎在冰地上,火銃抵在正中胸口,習慣用術法的手,被玄鐵劍插在手心,死死釘在冰面上。
這是兩人幾次對仗中,司徒蒼羽唯一一次勝利姿態,不過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新傷、舊傷一同併發,紅色戰袍被傷口染了一遍又一遍,血水順著衣袖口、衣襬滴答流了出來。
扳機扣動前,他清醒了過來。【羽姐,羽姐還在這裡面——他現在不能死。】
旌儘管如此狼狽,依舊露出一貫的陰鷙得意,“有雪國前女祭司長女陪葬,我倒是不覺得死有什麼可惜。”
軟肋完全被旌握在了手裡。
行,主動變為被動。
司徒蒼羽垂眸,看著抵在正中心口的火銃。
眼神忽一沉冷意蔓延,一隻手拔出懷中短匕,“琥珀琅嬛匕。” 他目光移向旌,“你說它是你的,我今天還給你。”
話音剛落,泛著銀光的刀刃,朝著旌的腳筋、手筋而去。
陰鷙臉上布上一層慘痛神情。
“學列國君王手段,沒學這一招把,這得跟君王后宮的妃子學,挑了你的手腳筋,把你裝進陶罐裡做人彘。” 司徒蒼羽學著旌說話的腔調。
做完這一切,他在旌的衣袍上擦了擦刀刃,“還你了。” 短匕被直直插在旌頭頂不遠處的冰牆上。
司徒蒼羽從旌身上起來,睥睨俯視,“你現在的痛苦,不及江川臨死前千百倍,更不及冰谷和這座冰山體的萬萬亡魂。”
司徒蒼羽轉身,衣襬和袖口血滴也跟著轉了身,落在雪白的冰地上,刺目又密密麻麻。
彎腰,把小幼兒抱了起來,走出洞。
剛走兩步,額間冒起豆粒大的汗珠,緊接著,一口鮮血嘔了出來。
有些站不穩,司徒蒼羽靠著冰牆,用盡力氣轉了個身,抱著懷裡的小幼兒順著冰牆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