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幻聰帶著小琳到礁石上撿海物,小琳非要司徒蒼羽陪著。
從小琳讓珩靖靖治好弒殺之氣後,小琳的記憶停在了年少時,這樣也很好,她不記得雪國戰場上的血腥,也不會記得自己被關在囚車裡發瘋,小珠只是去執行任務了。
司徒蒼羽看著她天真爛漫的笑,肆意快快的鬧,有幻聰陪著,憑幻聰的財力,這輩子足以保她衣食無憂。
“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兒。” 從吃飯時,幻聰就察覺眉宇緊皺。
司徒蒼羽想說沒有,但如今這份上也沒必要瞞著幻聰,實話實說:“靖之去接延洲時,順道把父母也帶出來了,跟著薩左曄不知道去了哪座島。”
幻聰這幾個月帶著小琳四處遊山玩水,壓根兒不知道義父義母被也出了梁都城,按梁國擬旨,長公主是不能出國門的。
又一想,珩靖能做成也不奇怪:“你是想去找他們嗎?可薩族島嶼眾多。”
“你也知道薩族?”
幻聰笑了笑:“知道啊,很多熱帶蔬果都是和薩族合作的。” 須臾:“不過薩族行事低調,於外通商都是薩族島主統一管理,外人很少有機會接觸到薩族普通島民。”
“你對薩左曄瞭解多少?”
“嗯....不熟,只聽過此人名字。” 幻聰好奇:“他和靖北候關係很好嗎?”
司徒蒼羽眼底多了一絲陰鬱:“應該還不錯,聽樊卓說建這座島是他還出了力。”
幻聰看出來自己兄長哪裡不對,這明顯就是酸了——
“你是邊城守將,擅自離開是要治罪的,靖北候玩累了自然會回來,你不如先回邊城。” 從知道皇太子暗地裡的手段,幻聰對梁都朝堂越來越無法信任,他一介商賈沒什麼,但司徒蒼羽不一樣,手握重兵把守北邊,多少人盼著他出錯。
“沒打算回去。” 司徒蒼羽頓了一下:“靖之說要帶著延洲去極寒祭拜羽姐,我準備跟著去。”
“啊——” 幻羽是幻聰親自帶到極寒入土的,他知道那地方可比梁、衛兩國遠多了,司徒蒼羽只要走,肯定會被發現。
“哥,你活膩了。”幻聰確信他雄霸天下的將軍哥哥,真的瘋了:“你不怕死活,梁都城還有義父義母,還有司徒宗族。”
司徒蒼羽見他急了,反而不打算解釋,賴皮道:“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幻聰都懷疑,這還是那個以天下為己任的兄長嗎?
“陛下能寬宏一二,等太子繼位後,他想整你,整司徒宗族還不是一道旨意的事情。” 幻聰雖不是司徒宗親人,但從小在司徒府長大,早就把司徒宗親當成了親人:“哥,你不能因一時任性,讓所有人陷入危難。若老姐在天有靈,定然不會同意你胡來。”
說著,幻聰看向遠處海天一線:“極寒很好,山花爛漫是姐喜歡的地方。”
司徒蒼羽看著他,突然感覺幻聰長大了,又想起很久以前母親常在信上說,最讓人省心的就是幻聰。
“放心吧,我有數的。” 司徒蒼羽揉了揉他的頭,露出淡笑:“以後有什麼打算?”
聞言,幻聰停下腳步,扭頭看他。
以後,他確實有打算,只是沒想到會被司徒蒼羽看出來。
小琳赤著腳,一手提著裙襬,在礁石上抓浪花,晚霞紅似火,灑在海里也灑在小琳身上。
幻聰回頭,看了一瞬,如夢如幻出了神,良久,他說:“哥,小時候我覺得【夙願】好偉大,能為之奮鬥我或許更能像一位合格的梁國人。”
“後來,陛下看到我有經商天賦,讓太傅教我為商之道,那時候我感覺我離成為真正樑人又進了一步,後來,陛下讓我組建金山,我當時覺得自己已經算得上真正的梁人了。”
“可這些年,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我不懂陛下,更不懂如何算得上稱為一個真正的梁人,或許,因為我本就不是梁人,所以才有這樣的困惑。”
“給羽姐立碑那日,我看見師傅在墓碑上刻出:‘這裡躺著一位有趣女子’。我當時才覺醒,這麼多年來,真正活過,毫無顧忌為自己活了一回的只有她。”
“大人們的世界太複雜,我不願意去摻和,更不願意小琳見著那些。” 說著,幻聰眼裡泛著光亮,看著遠處抓浪的姑娘。
“我打算把生意交給李然,然後帶著小琳和先生歸隱極寒。” 說完,他看向司徒蒼羽,像是在徵求某種認可。
司徒蒼羽一直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