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因為你日後身為東界的領事,臨家莊一眾奴僕聽你號令,我也歸你管束。此時不討好你,更待何時?”千晴聽他開玩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身體登時軟了,於是將頭靠在臨子初肩膀。他道:“那你要告訴我你的名字,否則……”話音未落,想到自己不可一世,最終只開出下等資質,日後長久飽受病痛折磨,眼眶登時酸楚難忍。千晴大驚,張口咬住臨子初肩膀,眼淚不可遏制,奪眶而出。臨子初只覺肩膀一熱,而後聽到千晴抽泣的聲音,不由呆了。千晴哭道:“痛……可痛死我啦。”邊哭邊喊頭痛。臨子初卻知,千晴絕不會因為疼痛而哭泣,之前兩人見面,他痛到滿地打滾,不是也沒落下一滴眼淚嗎?少年心高氣傲,又有什麼比開脈結果更能令人落淚。【擎天三險】 臨子初無聲嘆了口氣。又過了一會兒,千晴強忍住痛哭的衝動,自臨子初身上翻下。原本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般逐漸退卻,站在主人頭上的阿毛嗖的跳下,揮舞大螯,把綁住千晴的繃帶鬆開。臨子初看他情緒不高,悶悶不樂,有心想勸慰幾句。他咳了兩聲,道:“你也不必在意。”“什麼?”千晴不想讓臨子初知道自己是因為開脈之事不高興,打算用疼痛掩飾過去,他懨懨道:“你不知道我痛起來多厲害,當然不在意。”臨子初辯解道:“我也……身患咳疾,雖不像你那樣痛,可多少能理解。”千晴一怔,想到臨子初猛咳的樣子,心想若是自己說一句話也要咳兩聲,當真難受死了。他與臨子初打過兩次架,對他身手很是佩服,不由起了惺惺相惜之情。千晴心中靈光一閃,他猛地坐直,忽然道:“兄臺,我與你一見如故。不如……不如我們……”邊說邊打量臨子初的神情。千晴道:“不如我們結拜為兄弟,如何?”臨子初頓了頓,在黑暗中看著千晴明亮的雙眼,不知怎麼,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千晴一躍而起,歡呼道:“我今年十五,你貴庚?”臨子初道:“十六。”千晴道:“你沒騙我?”臨子初嗯了一聲,將自己生辰八字報給他。千晴扯著臨子初的衣袖,將他往外拉,道:“既然如此,你是我大哥。走,到我住處去,我們倒酒祭天。也要把這事告訴瘦喜。你還不知瘦喜是誰吧?哈哈,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呢,快將名字說出來,不然我怎麼向瘦喜介紹你?”臨子初任他將自己拽起,向前走了幾步。他見千晴興高采烈,不忍拂他好意,更不願再瞞他。臨子初看著千晴的眼,咳了兩聲,道:“……我姓臨。”千晴豎耳聆聽。須知臨家莊東界奴僕可以由莊主賜姓,多數姓臨,他也不以為奇。又聽臨子初低聲道:“名子初。”“……”“……”“……什麼?” 事實上,臨子初說任何一個其他的名字,千晴都不會這樣驚訝。他瞪大雙眼,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先是低低唸了兩聲 ‘臨子初’,神情愕然,半晌說不出話。隨後忽然大笑出聲。臨子初皺眉,問:“千晴緣何發笑?”千晴道:“笑你大吹牛皮,還說沒騙我。”臨子初認真道:“我不曾騙過你。”“那我可不信,”千晴緊緊抓著臨子初手腕,將他往外拉,口中說:“這裡太黑,你出來,讓我仔細看看。”說著,推開房門,兩人一前一後,拉拉扯扯離開昏暗的房間,走到外面。千晴邊走邊問:“你果真是少莊主?”“嗯。”“我只遠遠見過少莊主一面,記不太清楚了。不過現下看來……”千晴藉著明亮的月光,仔細打量臨子初,認真道:“還真是有點像。但我沒聽說過,少莊主有這般嚴重的咳疾。”如果開脈大典那天,臨子初咳嗽一聲,千晴自然會立即將他認出來。可那天少莊主的聲音分明清朗無暇,全沒有此時臨子初說話時的沙啞。臨子初道:“我很少同旁人說話。”“哦?對了,你說話才會咳嗽,原來如此。”千晴點頭,卻不太信,眼睛仍仔細看著臨子初的臉。臨子初之前解開了髮帶,因此黑髮全披在肩上。他靜靜地看著千晴,頓了頓,而後原本垂直的長髮無風飄動,青絲如墨。周圍的氣氛陡然變了,千晴只覺得身體變得很重,心臟好似被秤砣吊住,想抬起腿來都很困難。臨子初開口道:“這是煉氣一段的靈壓。我使用靈力時,就不會咳嗽。開脈大典那天也是這樣。”千晴一聽,果然是當日那個清朗的男聲。他嘆了口氣,道:“果然是你……”“自然是我。”千晴奇了:“那你為什麼住在委陵閣?又舊,又孤僻,沒有一個僕人,真……真是奇怪。”臨子初反問:“安靜些不好嗎?”“好啊……”千晴頓了頓,哀叫一聲,“你為什麼不在 臨子初收回靈壓,有心想開口解釋,卻什麼都沒說出來。想解釋什麼呢?偌大的臨家莊,眾人對他畢恭畢敬,見面如履薄冰,不敢抬眼看他。便是親生兄弟,也不敢當面掠其鋒芒。父親對他抱有厚望,想要他拜入仙宗門下,過幾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