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子初手腕一痛,左手手指登時鬆動,他一手握住橫樑,身體如鐘擺晃動,眼看要掉到地上。然而千晴知他臂力無窮,趁他沒爬上來之前,連忙再去切他右手。臨子初在他靠近時,原本垂在身側的左手猛然暴起,直抓千晴腳腕。千晴喝了一聲,雙手用力,倒立翻到另一側,仍切對方右手。臨子初也不依不饒,手向前攻,二人拳腳相交,寸寸挪動。他們年紀輕輕,尚未發育完畢,身體都瘦,可兩個男子的重量,還是引得房梁顫動。近戰攻擊,千晴身處上方,佔盡優勢,很快逼得臨子初無路可退,直要掉到地上。千晴笑道:“你給我下去吧! 乖乖,我一會兒就下去陪你。”臨子初眉端緊蹙,臨落之前,身形暴起,右手重重擊打橫樑。這一擊之下非同小可,儘管臨子初無地借力,然而只靠身體之力,就令房梁發出悲鳴。千晴蹲著的地方如同琴絃抖動,只聽‘咔嚓’一聲脆響,他知房梁要斷,連忙下躍,兩人幾乎同時落地,橫樑隨聲而斷,伴著塵土墜地,發出巨大的轟鳴。塵土飛揚間,兩人也無反應時間,同時暴起前衝,近身搏鬥。招招成風。鬥到激處,千晴右手成拳,擦過臨子初臉龐。此時臨子初沒有使用靈力,身體同凡人一般,右臉登時閃現血絲。臨子初一驚,後退一步。他自認對千晴的身手有所瞭解,儘管十分重視千晴的資質,然而內心深處也不認為他能打過自己。就在兩人 千晴說完這話,悶哼一聲,身體如蟲般蜷縮起來,右手仍緊緊捂住額頭。臨子初見他捂住額頭,右手下意識也去摸,千晴向後一縮,眼裡露出不能遮掩的厭惡情緒,讓對方落了個空。臨子初見他這般不願被人碰到額頭,隨口問:“痛得厲害嗎?”“現在還好。”千晴道:“再等一會兒就忍不住了,到時候麻煩你將我綁起來,免得我把自己宰了。”臨子初‘嗯’了一聲,扯下綁腿,將千晴四肢牢牢綁住。他摸千晴的面板越來越燙,又將他抱起,放到自己的石床上。千晴脖頸無處受力,臉只好貼在對方的胸前。這樣被臨子初摟著,讓千晴大是尷尬,於是連口說:“多謝。”看著臨子初腫起的臉頰,好生後悔方才對他大打出手。臨子初搖搖頭,輕咳兩聲,問:“你何時開始頭痛的?”正巧千晴疼痛告一段落,他凝神回答:“有記憶開始……只是之前間隔的時間長,現下是越來越短了。”“有記憶的話,應該是三四歲。”“差不多。”“之前也痛得這樣厲害?”“嗯。”臨子初沒再說話,心中卻想,幾歲的孩子,如何能忍得了這樣的疼痛?多半是有些水分的。就在這時,千晴倒吸一口氣,牙齒開始發抖,發出咯噠聲響。不是因為恐懼或寒冷,純粹是因為疼痛,一時間房間裡只聽到千晴牙齒碰撞的聲音。至始至終,千晴都能忍耐幾欲破口而出的痛吟,咬緊牙關,由於太過用力,導致唇舌被咬破,嘴角沁出絲絲鮮血。臨子初便湊上前去,解開束髮的長繩,綁住千晴的口,以防他咬斷自己的舌頭。這一張開口,痛吟就再也遮不住了,他發狂似得朝臨子初撲來,重重壓在對方的身上。臨子初面色平靜,被掀翻在床也沒生氣,只是順勢用手抓住千晴滾燙的脖頸,猶豫了一下,一股極其寒涼的氣息,順著千晴脖頸,流入四肢百骸。寒龍臥雪體乃冰雪系體質之最,氣息至寒無匹,千晴開脈前,臨子初不敢對他動用靈力,唯恐將他凍死。此時右手分一絲靈力過去,輕緩送進千晴體內,同時警惕觀察他的反應,一有不對,便要立刻收手。然而千晴感覺到頸後的冷意,痛吟聲登時停止,他向後仰頭,用頭頸追逐對方手心。千晴原本痛到渙散的眼神重又恢復清明,他眨眨眼,黑暗中,只見身下臨子初原本高梳的黑髮,此刻全部披在肩上。千晴嗯嗯兩聲,臨子初就用左手,將他束口的髮帶解開。“……”千晴長吸一口氣,他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地看著臨子初面容的輪廓,聲音沙啞,問:“你手怎麼這樣涼?”有滾燙的液體落在臨子初臉上。臨子初知道那是千晴口中沁出的鮮血,頓了頓,不答反問:“你感覺怎麼樣?”“好多了……”千晴語氣虛弱,忽然發覺面上有暖風吹過,是臨子初的呼吸。他仔細一看,原來自己正壓在臨子初身上,兩人鼻樑之間的距離不足一個拳頭,要不是臨子初抓著自己脖頸,恐怕就要面對面貼上了。他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一直壓在臨子初身上,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千晴也沒有翻身挪開的想法,而是凝神仔細看臨子初黑暗中臉龐的輪廓。千晴的頭仍舊疼痛,好似有人用劍刺入頭顱,來回拉鋸。然而他忍耐著劇痛,盯著臨子初的臉,忽然開口問:“……你為什麼不躲遠點?”“什麼?”臨子初右手手心藍光乍現,外吐靈力,是以此時沒有再咳嗽。不過千晴已經痛得喪失敏銳的洞察力,他全沒發現臨子初聲音變得不再沙啞、正如白日少莊主聲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