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前往擎天之柱,背井離鄉。再說擎天之柱路途艱險,九死一生。仙宗怙才驕物,哪肯輕易便收他。臨子初年僅十六,看上去少年老成,然則內心深處,實不願總肩負那如山的重擔。哪怕是能和千晴肆無忌憚的扭打一陣,也好過一生一世,都要在求仙之路,踽踽獨行。然而話在口邊,卻又吞了下去。千晴觀他面色平靜,眼神卻閃現彷徨的情緒,於是故作放鬆地伸了個懶腰,猶豫了一下,認真道:“大丈夫言出必行。之前說要與你結拜兄弟,哪怕你是世不能容的惡賊,都定不能阻我。何況你是少莊主呢?”臨子初一言不發,眼中卻有喜悅的光芒。千晴笑道:“旁人說少莊主天人之姿,舉世無儔,我只當是笑話,全不知竟然是真。不知哥哥看不看得上小弟,可願同我結拜?”“我……”願意二字幾要脫口而出,然而臨子初性子內斂,心中雖然急切,卻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千晴大悅,抓住臨子初手腕就向前走,道:“走,隨我去喝結拜酒。”仰頭長笑道:“哈哈,我又有了個兄弟。”見千晴如此高興,臨子初也不由替他喜悅起來。臨子初邊咳邊道:“今日我隨你喝酒,再過幾日,你隨我一同前去擎天之柱,可好?”千晴一怔,問:“什麼?”“他日我要去拜訪仙宗,若有緣,便要拜入仙宗門下。”千晴鬆開臨子初的手,猶豫著說:“帶我這樣的凡人,不會麻煩你嗎?”臨子初右手食指朝千晴緩緩靠近,只見他指尖閃過藍光,點在千晴手背上。千晴只覺得一股沁人的涼意自手背傳來。臨子初問:“你覺得怎樣?”“……涼。”“還有呢?”“沒有了。”臨子初道:“你卻不知,若真是凡人,我這一點,能凍結對方生機,根根血脈再無法流動。”千晴愕然,看著臨子初長而瘦的手掌,問:“所以呢?”“所以,我帶你去擎天之柱,非是公私不分,而是……實是懷疑你開脈結果有些問題。”千晴聽了他這話,便如痛飲整壇烈酒般,渾身暖洋洋的,只覺世上再無臨子初這樣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