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立刻跟宋子傑請纓,要求帶人配合荊站長。他帶著人直奔自己大隊先搜二隊的住戶。因為張德發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會抓到偷棉花的,他已經派人盯了好久,知道吳美英、莫茹等人晚上總是出去拾棉花!就算莫茹是給隊裡拾的,但是吳美英等人可是偷棉花,只要搜一定會人贓並獲的!張根發這才發了狠,特意抽調其他公社的人來搜查,免得自己村的包庇。只要抓到證據,就要把吳美英等人給拿下,看她們還敢在家裡作妖的。頭頂上繁星在雲層裡若隱若現,大隊屋前掛著幾盞夜壺燈,照得四下裡一片通亮。陸續有社員和棉花一起被帶過來,甚至還有動作太慢沒穿好衣服的,還有孩子跟著過來的,在秋葉的寒風裡瑟瑟發抖。被抓到把柄的耷拉著腦袋,嚇得渾身發抖不敢說話,總覺得張根發那眼睛帶著鉤子。沒抓到把柄的吵吵嚷嚷說自己的棉花是隊裡分的不是偷的。一時間場裡嘈雜得很。“都閉嘴!再吵吵扣工分!”張根發大吼一聲,場上立刻安靜下來。他左手拿下棉帽子,右手摩挲著自己燈泡一樣錚明瓦亮的頭。因為要捐頭髮他直接剃成光頭,現在到處都是光頭,他覺得心裡舒服點,不會再顯得自己沒有頭髮了。他沉著臉,冷冷地掃視著全場,最後視線落在周城銘身上,重重地哼了一聲。張德發雙手叉腰,別提多神氣。他就知道大耳朵不會就這麼算了,絕對不能吃啞巴虧!張根發終於摩挲完了自己的頭髮,然後戴上棉帽子也不說話,只是冷笑,揹著手在人前一趟趟地溜達。周誠銘道:“書記有話就說吧,不用陰陽怪氣的,都是自己大隊的貧下中農。”張德發蹦躂過去,大喝道:“周誠銘,你就是這樣當治保主任的?我就不信她們整天去偷棉花你不知道?別是你給她們打掩護偷棉花的吧!”周誠銘瞥了他一眼,“我負責社員們安全,提防盜賊、起火,沒看到過有人去偷棉花。”張德發跺腳,大聲喝問:“那這些是怎麼回事?天上掉下來的!”何桂蘭和張翠花對視了一眼,她道:“書記,俺們隊分了兩次棉花,社員們家裡的都是分的,我們這裡有賬。”她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