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嵐徹心急如焚,拉拉她的廣袂,低聲道:“太后娘娘,你倒是說話啊。”燕南錚高深莫測地問:“太后娘娘,您無話可說嗎?”她終於開口,眼神莫測,“沒錯。這的確是先帝賞賜給陛下的金項圈。郭槐說的沒錯,當年哀家發現這金項圈丟了,搜查了幾日都沒找到。沒想到是蕭太妃藏起來了。諸位愛卿,僅憑金項圈也不好斷言陛下不是先帝的子嗣,此事還需謹慎查證。不如此事交由燕王徹查,如何?”蘭卿曉沒想到劉太后會爽快地承認,莫非劉太后想借此良機再次攝政?“陛下身世未明,不宜再掌理朝政。本將軍提議,由太后娘娘暫攝政。”劉嵐徹很快明白劉太后的深意,順勢道。“不可!後宮不得干政!陛下暫時不掌朝政,臣以為由燕王殿下代為攝政,較為妥當。”楊右相道。“臣附議,燕王殿下攝政是最合適的。”謝左相也道。其他大臣紛紛附議,同聲共氣,劉太后只好無奈道:“由燕王攝政自然是再合適不過。不過先帝在世時對哀家提過,當年武聖臨終之際留下遺命,燕王一脈可以入朝,但不可攝政。”楊右相疑惑地問:“這又是為何?”劉嵐徹道:“武聖留下如此遺命,必定有其緣由。諸位無需懷疑,太后娘娘再大膽,也不敢假傳武聖的遺命。”蘭卿曉默默地想,為什麼武聖不讓燕王一脈攝政?擔心燕王篡位嗎?而此時劉太后說出來,是阻止燕王攝政吧。燕南錚似笑非笑道:“先帝也留下遺詔,太后娘娘可知?”楊右相不解地問:“先帝的遺詔不是要陛下即位、太后娘娘攝政嗎?還有什麼遺詔?”此言激起千層浪,眾臣議論紛紛。“楊右相所說的便是先帝的遺詔,這是眾所周知的事,燕王,你這樣說有何企圖?”劉太后喝問,眼神威凜。“燕王,先帝駕崩時你才多大?莫非先帝把遺詔給你這個小孩保管?”劉嵐徹譏諷道。“諸位大人,先帝還留下另一份遺詔,並非交給本王保管,而是交給一位神秘的人保管。”燕南錚眸色清寒。“燕王殿下,先帝把遺詔交給什麼人保管?遺詔裡是什麼內容?”沈太傅追問。“其實,太后娘娘早已知道先帝留了另一份對她不利的遺詔,兩年前開始尋找那份遺詔。去年,太后娘娘終於得到訊息,那份遺詔在揚州,於是她派人去揚州找遺詔。”燕南錚語聲微凜。蘭卿曉心頭一震,腦子裡電光火石,許多線索自動串聯起來……殺害她爹孃、親人的,製造蘭家滅門慘案的幕後主謀,是劉太后? 先帝的遺詔蘭卿曉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從來沒有懷疑過劉太后,此時卻震驚地得知,殺害她親人的極有可能是劉太后。那麼,燕王找到證據了?她不可抑制地發顫,今日,蘭家滅門慘案是不是可以昭雪了?劉嵐徹惱怒地喝道:“燕王,你什麼意思?”劉太后的臉頰微微一動,紅唇緊抿。沈太傅忐忑地問:“那太后娘娘找到遺詔了嗎?”“太后娘娘派去揚州的人沒有找到那份遺詔,殺了那戶人家全家,製造了轟動揚州城的蘭家滅門慘案。”燕南錚語聲冰寒。“蘭家……”劉嵐徹心神大震,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的卿卿,不敢相信,竟然是他的長姐殺了卿卿全家。蘭卿曉的心裡驚濤駭浪,雙眸閃著盈盈的淚光。原來,燕王真的查到了!可是他為什麼不告訴她?她的爹孃、家人之所以遭人滅口,是因為收藏著先帝的遺詔,是因為劉太后的狠辣。眾臣竊竊私語,原來蘭家滅門慘案是劉太后派人做的。沈太傅又問:“燕王殿下已經找到那份遺詔嗎?”燕南錚盯著劉太后,眸色寒凜如刀,“劉太后,你派去揚州的人在蘭家的珍寶房搜了一圈,沒有找到那份遺詔。你知道為什麼嗎?”蘭卿曉不解,先帝為什麼把遺詔交給爹孃保管?那份遺詔又收藏在哪裡?劉太后冷笑,“燕王說的這故事當真動聽。哀家許久未曾聽過這麼曲折離奇的故事了。”“其實,那份遺詔就在蘭家的珍寶房。”燕南錚從衣襟裡取出一張摺疊著的黃綾,略略舉起,“這便是先帝留下的遺詔。先帝駕崩前幾年,早已瞧出劉太后不安後宮,野心勃勃,於是寫了一份遺詔,交給當年擅刺繡的喬月姑娘。喬月姑娘當即請辭,先帝暗中吩咐尚衣監的掌事太監放行。沒想到,事隔多年,劉太后還是找到喬月姑娘,還殺了蘭家一家人。”“把那遺詔給本將軍看看。”劉嵐徹伸手討要。燕南錚沒有給他,反而遞給沈太傅。蘭卿曉的心裡激起驚濤駭浪,那黃綾有點眼熟,她應該看到過。對了,三年前,她和孃親珍寶房找東西,無意中看見黃綾,覺得這黃綾特別的鮮豔,與孃親珍藏的東西都不一樣,於是開啟來看。孃親立即奪過去,疾言厲色地呵斥她兩句。她記得,那黃綾是繡品,並不是什麼遺詔,燕王為什麼說那是遺詔?她看向劉太后,心裡充滿了滔天的仇恨,恨不得立即殺了她為爹孃、弟弟報仇。劉太后面目陰寒,不知在籌謀什麼。楊右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