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質問擲地有聲,猶如驚雷自天庭轟劈而下,震得寧壽宮似在抖動。眾臣看著他,熱烈的議論聲湧盪開來。蘭卿曉大惑不解,郭總管也知道這個秘密?他不是劉太后的人嗎?為什麼曝出這個秘密?看來,這些謠言是他散播的。她看向燕王,燕王波瀾不興的雪顏不顯喜怒。劉嵐徹瞬間明白過來,厲聲怒喝:“郭槐,你胡說八道什麼!來人,將郭槐拿下!”“郭槐,你好大的膽子!妖言惑眾,犯上作亂,格殺勿論!”劉太后怒喝。“劉太后,蕭太妃臨死之前說的秘密,奴才知道得一清二楚。”郭槐立即道,聲色俱厲,“諸位大人,太后娘娘急著殺奴才滅口,就是要這個秘密永遠不為人知!就是要竊國!太后娘娘居心叵測,一直謀劃著攝政,甚至臨朝登基,與百年前的文聖一樣!奴才絕不能讓她得逞!若諸位大人不信,可以問問燕王殿下,陛下的身世,殿下知道得一清二楚!”“來人,格殺勿論!”劉太后暴怒地厲喝,面上殺氣騰騰。“太后娘娘這是要殺人滅口嗎?”楊右相嘲諷道,“就讓他把話說完,倘若他有半句虛言,再殺不遲!”“郭總管是否妖言惑眾,問問燕王殿下便知。”謝左相道。其餘的大臣紛紛附和,一副保郭槐一條命的架勢。劉嵐徹暴跳如雷,“郭槐,你再胡說八道,本將軍將你碎屍萬段!”劉太后氣道:“哀家居然養了一隻白眼狼。”蘭卿曉暗暗地想,這件事會不會是燕王與郭槐暗中聯手?慕容文暄則是呆若木雞,一副懵然不知的模樣。 真假陛下燕南錚清逸如斯,不發一言。沈太傅沉重地問:“郭總管,陛下的生母是蘇賢妃,為什麼陛下不是先帝的子嗣?蕭太妃究竟是如何說的?你又如何得知這秘密?”郭槐娓娓道:“諸位大人,奴才自小在宮裡伺候各位主子。先帝在位時,奴才只是一個小太監,受盡欺負、羞辱,蕭太妃多次施予援手,救奴才一條小命。後來太后娘娘見奴才辦事穩妥,便把奴才調到身邊伺候,不過奴才一直銘記蕭太妃的恩德。那時蕭太妃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囑咐奴才一定要把陛下的身世秘密公諸於眾,千萬不要讓大燕國的基業落在外姓人手裡。”劉嵐徹氣得臉膛發紅,怒道:“一派胡言!陛下是蘇賢妃的兒子,若不是先帝的子嗣,難道是蘇賢妃與姦夫生的孽種?”“蘇賢妃的確生了一個兒子,當年蕭太妃把自己生的小公主送到宮外,沒能找到一個兒子進宮,心生怨恨,妒忌劉太后、蘇賢妃有子傍身。於是蕭太妃在蘇賢妃生產三日後,吩咐宮人從宮外找來一個男嬰,偷偷地把兩個男嬰調換,把蘇賢妃真正的兒子送到宮外。”郭槐道。“蕭太妃怎麼可以這樣做?太可惡了!”一大臣憤懣道。“這簡直是喪盡天良!混淆皇室血統,死了也要鞭屍!”又一大臣憤怒道。“蕭太妃當年犯下了大錯,這些年後悔莫及,但也無法補救了。這個秘密只有蕭太妃知道,倘若她不說出來,大燕國的皇室血統就斷了,就不姓慕容了。因此,蕭太妃寧願掀起風波也不想在陰間見到先帝時愧疚至死,囑咐奴才定要說出這件事。”“被蕭太妃送出的那個嬰孩呢?在哪裡?”劉嵐徹著急地問。“蕭太妃說,幾年後她派人去尋過那孩子,不過撫養那孩子的農戶說他在六歲那年不慎落水溺亡了。”郭槐沉重道,“奴才人微言輕,即使是冒犯陛下、冒犯劉太后,也要把這個秘密告知諸位大人。燕王殿下,蕭太妃臨死之前對你說過,你身為文聖、武聖的嫡親血脈,理當為大燕國的基業、國祚慎重考慮,維護皇室血統的純正。”蘭卿曉心裡嘆息,蕭太妃這一生做了太多錯事,死了也不讓皇宮、朝廷安生。燕王會如何選擇呢?劉嵐徹不知道怎麼辦,看向劉太后,劉太后鳳顏冷凜,高深莫測。見燕王無動於衷,郭槐著急道:“燕王殿下行事一向公允公正,絕無謊言,這件關乎大燕國國運的秘密,不能隱瞞呀。”慕容文暄忽然緊張起來,雙臂發顫,忐忑地看著九皇叔,爬滿血絲的眼裡佈滿了期盼。燕南錚雪顏清冷,黑眸浮起一絲銳氣,“諸位大人,蕭太妃臨死之前的確對本王說過這個秘密。不過蕭太妃所說的陛下的身世,真假如何,無從查證。”聞言,慕容文暄雙腿一軟,往後倒退兩步,險些摔倒。蘭卿曉立即攙扶住他,看見他臉龐煞白,慌亂得整個身子發顫,完全不敢相信親耳聽見的事實。“蕭太妃所說的秘密太過久遠,根本無從查證。若她胡編亂造,汙衊陛下的身世,那我們都要相信她的鬼話嗎?倘若陛下因此退位,那才是動搖大燕國的基業與國祚!蕭太妃這個妖婦最擅長的就是偷龍轉鳳、妖言惑眾!”劉嵐徹義正詞嚴道,“再者,蕭太妃已經死了,死無對證,空口無憑,誰又能證明郭槐說的是真的?”“這件事的確有古怪。倘若蕭太妃曾經偷龍轉鳳,把陛下的子嗣送到宮外,那她臨死之前為什麼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