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夜空陰沉,尋不見一點兒月色和星光,我把衛衣的兜帽拉至頭頂,從褲兜裡摸出個黑色口罩戴上,勾著背穿過前庭和花壇,走到空蕩蕩的大街上。這個時間依然營業的飯店不多,我就近找了一家大排檔,點了些夜宵,在角落裡的小矮桌邊坐下,關掉手機,防止待會兒經紀人打來。我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腦袋木木的,種種念頭混亂地糾纏。我想,是嫉妒作祟嗎?我不甘心,不願永遠屈居在燕今身後當他的綠葉,讓聽眾提起我的時候只會一笑而過,統稱為“那個彈吉他的”,我費盡心思編寫的每一首歌曲甚至都比不過他在鏡頭前那張好看的臉。我就是不甘心。飯端上來了,我便低下頭專注地吃,不想其他。既然鐵了心要拆夥,我還管燕今做什麼。他有什麼意見和不滿,我又何必在乎。吃完飯我沒有立即回錄音棚,而是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轉悠,去街心公園裡走走,到廣場上的花壇邊坐一會兒,偶有晚歸的路人經過,看不清我的臉,也認不出我是誰。等我逛到凌晨一點半,估摸著燕今差不多已經離開公司回了住處,寫歌製作這些方面不歸他負責,他沒必要留下來熬夜。冷靜下來想想,剛剛一時衝動把樂譜撕了,我大概得通宵把它重新編出來,不然會耽誤整首歌的製作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