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阿基的寢宮。當時洪阿基正要與他的愛妃就寢,內官不讓她進殿。她便在廊下坐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洪阿基出來看見她坐在階上睡著了,內官回稟了情況。洪阿基吩咐日後只要雲流來了,無論什麼情況都讓她進來。“他不是無關人等。”洪阿基對內官說。洪阿基走到雲月面前,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恰好她及時醒了過來。她告訴了他昨晚的事,他當即下令找個罪名將那名內官辦了,又制定了扳倒幕後大人物的策略。商討完這一切後,雲流昏昏沉沉回到住處,一頭倒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後,雲月口渴,摸到桌前找水喝,倒了滿滿一杯水,剛想喝時,雲月回憶起在黃龍驛外遇刺那次。虛虛實實間她看到周曠珩端著水走到她面前,他蹲下了,問她:“還喝嗎?”她剛想說要,周曠珩消失了。雲月心中湧出對周曠珩的思念,瘋狂地,難以扼制。天亮後,雲月告假回家,一腳踏入家門便對還在吃早飯的一家子說:“我要回南邑。”堂裡眾人目瞪口呆之際,她跑到馬圈牽了馬便出門。一路上雲月都在想見了周曠珩她該如何,他會如何。他會不會打她,罰她面壁,關她禁閉。她想了許多,唯獨沒有動搖過見他的慾望。她想,她可以昧著良心裝傻,只要和他在一起。不料,方走出城門,她爹便追了上來。莨罕城外,是一片平原,道路旁有兩排大樹。此時朝陽初升,初春的天氣,有霧氣瀰漫,在陽光下如同撒開了無數微小的光點。二人盤腿坐在一棵綠葉如蓋的大樹下交談。雲堂把武皇遺旨拿給雲月看,雲月看完神色平靜。“你早就知道了?”“嗯。”“知道爹要讓你做什麼?”“我已經做了。”雲月皺眉道。“不……這只是開始。”雲堂緩緩說出這句話,眼裡滿是掙扎,“你也看見當今聖上的德行。為了救大嶽,為父,爹……也是逼不得已。”雲月看著前方虛空一點,半晌才說:“父親把這個給他看就是了,沒人逼你做什麼。”這下換雲堂沉默了,良久後,他嘆了口氣說:“他若是有此心,為父也不用等到今日了。”雲月聽了,閉上了眼睛,屈起雙腿,把額頭抵在了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