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帳中坐了一下午,雲月水都沒喝一口。直到夕陽落了山,吳纓才掀開簾子走進來,他身後沒有第二個人。雲月看著吳纓。“相非暫時來不了,他差人帶了一封手書交給刑將軍。”接過手書,雲月即刻展開看了,看完後沒什麼表情。放下信半晌,她說:“給刑將軍送去。”作者有話要說:迢迢不多說了,留給小仙女兒們說。☆、定風波二邢戊芳帶了一群人湧進中軍大帳。雲月從墊子上起身,看向眾人的目光堅定沉靜,彷彿對解決如此困境胸有成竹。邢戊芳沉著嘴角,雙眸炯炯有神,花白的眉毛緊緊皺著看著白雲。 對方似乎把周曠珩的臭毛病學會了,要用沉默和眼神來撐氣勢。可邢戊芳的氣魄跟周曠珩差得遠,雲月絲毫不怯,她淡淡先開口,打破沉默:“將軍為何如此神情?”邢戊芳即刻接話了:“昨日你穩住了局面,老夫信你本事不小,可從未信憑你當真可救回王爺。實話與你說了吧,老夫等的是相非。“既然相非不來了,南邑軍該如何,由老夫做主。”邢戊芳此言一出,帳中有片刻譁然,有數道目光落在雲月身上。雲月不理,直視著邢戊芳,面色冷肅。既然對方說開了,那她也不客氣了。“將軍要如何?當真帶南邑軍殺到江對岸去?”雲月冷聲問。“你不必知道。”邢戊芳看著雲月,神情沒那麼篤定了。“相非讓你打到對岸去,只為對夷軍放那句狠話,你可知為何?”邢戊芳不說話。雲月冷哼一聲說:“你可知那句話我早就對蘇慷瑪說過了?”邢戊芳目光微動,看了奉姜一眼,似乎想起來了。看著邢戊芳有些促狹的神色,雲月才想起對一個老將的尊重,她收了咄咄逼人,問:“將軍還想出兵?”邢戊芳看向雲月,目光不復篤定。雲月接著說:“將軍戎馬半生,勝敗無數,自然明白以不變應萬變的道理。”雲月說得這麼明白,邢戊芳終於想通了,此時南邑軍身處下風,夷軍料定他們必有動作,可他們偏偏按兵不動,反而更加令夷軍忌憚,更不敢輕易對王爺動手。確是妙招。“相非不知道我已經對蘇慷瑪說了那句話,才讓你出兵,你不必聽他的。”見邢戊芳知錯了,雲月也不期望他能當眾認錯,她接著說,“至於他說的辦法,我昨晚便派人去了,最晚明日便有訊息。”雲月說完,帳中久久沒有動靜。雲月看了邢戊芳一眼,乾脆退到桌案邊,倒了杯水喝。一杯水飲完,身後邢戊芳終於出聲了。“老夫有錯,白公子見諒。”邢戊芳說。雲月臉色不變,她掃了一眼帳中十來人,沉聲道“我知將軍擔心王爺,在站各位都是。今晚的事,白雲不會放在心上。但是,王爺回來後,我會如實稟報,南邑軍將領無視他的親令。”十來人的神情起了變化,並不是害怕或者憤怒,他們眼裡多了些士氣,雲月接著說:“不過我會替你們求情。”“白公子。”邢戊芳垂首,對雲月說話多了些鄭重,“王爺是南邑軍的魂,白公子昨晚對蘇慷瑪說的那句話絕非狠話。若是王爺有事,這帳裡的每一個人,這營裡的十幾萬將士,拼盡血肉也會讓夷人滅族!”“我知道。”雲月輕描淡寫道,似乎對邢戊芳的鄭重視而不見,“但那是下下之策,我跟你們要的一樣,我要他活著回來,且身體健全。”邢戊芳等人氣勢洶洶而來,士氣滿滿而走,走前,雲月對他們半開玩笑道:“還有,沒什麼大事別動不動帶一群人來。想嚇到我,再多人都沒用,要制服我,一個人就夠了。”有小將即刻回答了聲:“是!”一個字,鏗鏘有力,氣拔山河。所有人都看向他,好幾人憋笑,好幾人面無表情,好幾人看他如看智障。只有那小將一臉肅然,半晌不明所以。雲月瞥見兩個小將臉色有異,像是心虛。她穿過那些人,走到帳門,掀簾一看,愣住了。帳外站了近千人,個個武器在手,軍容肅穆。“誰的人?!”雲月轉頭大吼。有兩人畏畏縮縮排出人群,朝雲月垂著腦袋請罪:“白公子恕罪。”說著要跪下。“起來!”雲月吼道,“都走,把你們的人也帶走!”那兩人提起即將落地的一支膝蓋,匆匆拱手一禮,呼地竄出了大帳。不一會兒,帳中另外的人也都走了,還剩吳纓一人。雲月氣還沒消,衝吳纓道:“這都什麼兵將?要是我雲家軍,早拖出去打了!”“他們平時不這樣。”吳纓幫他們說話。“平時誰都好好的,非常時刻才見本質。”雲月說,“周曠珩回來了,必須跟他說這事,那兩個小將尤其要嚴懲,還有那個答是的將軍,笨成這樣,得讓他長記性。”“是。”吳纓當真乖乖聽令。雲月看向吳纓,沒再說什麼。半晌後,她緩緩轉身掀開帳簾走了出去。雲月想到的事,相非也想到了,不能讓京城知道王爺被俘,否則情勢會更加危急。所以相非來不了絕城,他手頭的事與搭救王爺同等重要。相非不能來絕城,救王爺這事,真的就落在她一人肩上了。想起吳纓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