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忘得了?”“我能。”雲月回答,片刻沒有停頓。章行逸閉口無言,深深看著白雲。白雲轉過頭回避他的目光,他放開章行逸,正欲起身。不料章行逸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了身下。白雲分毫動不得。“你以為你是南邑王的人就嚇到了老子?你他孃的要不是周曠珩的女人,你要是別的隨便誰,你就是大嶽皇后,老子都能把你搶過來,連人帶魂兒搶過來!可你偏偏是南邑王妃,你是南邑王妃!”章行逸紅了眼眶,“老子想要你,但要不起。”雲月看著章行逸的眼睛,一瞬不瞬。半晌後,她輕輕推他一下,章行逸便散架了似的倒在一邊。她緩緩站起來,背對著章行逸說:“現在好了,你我以後再也不用見面了。”雲月說完抬腳便走,方走出幾步,章行逸跳起來攔在了她面前。“不,小白。只要是你,就算你是南邑王妃,只要你願意,我還是可以帶你走。”章行逸看著雲月,眼中滿是期待。“我不願意。”雲月聲音不大,卻異常堅決。“為什麼?”章行逸想碰雲月肩頭,看見她冷冷的目光又縮了回來,“你不喜歡我?”雲月皺眉不語,算是預設,可是章行逸此刻腦子不通的。“那你為什麼送我扳指?”章行逸不屈不撓。“一枚扳指而已,我從小攤上買來,只花了六錢銀子,還是砍過價的。”雲月扶額。“只要是你送的,六文也夠了!”章行逸看著雲月,眼裡滿是期待。雲月看著章行逸,頓了良久才說:“我有很多很多錢,可是我只送你六錢的東西,因為你只有這點分量。章行逸,我認你這個朋友,你不要逼我。”雲月說了違心的話。她從不看低朋友,從不以物質區分朋友。這個扳指她很喜歡,她把它送給了章行逸,她很珍惜這個朋友。章行逸聽不進去雲月的話,他轉而問:“你喜歡南邑王嗎?”“他是我丈夫。”雲月淡淡回答。“丈夫又如何?我不信你會受世俗約束!”“我愛他!”雲月突然大了聲音,她沒有耐心陪章行逸耗了。這個人聽不進她說的話。章行逸聞言愣住了,他嚥了口唾沫,半晌才艱難開口:“你方才猶豫了。”“因為他不愛我。”雲月看著章行逸眼睛,“在你面前,我想保持驕傲。”章行逸看著雲月,神情呆呆的。“在他面前,我可以沒有驕傲,沒有臉皮,甚至沒有尊嚴。可是對你不行。”雲月深吸口氣,繼續說,“我愛他。他是我的丈夫。我哪裡也不去,我要跟他白頭偕老。”“小白……”章行逸喉嚨裡幾乎發不出聲音了。“我本來不想說的,你非要逼我。”白雲說順了嘴,不顧章行逸的異常,決心在今日將這些奇奇怪怪的牽扯斬個乾淨,“章行逸,你瞭解我多少?你只看見我恣意的一面,你可知我也有責任,我也有心機?你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根本不瞭解我,便草率地以為自己喜歡我。你自作自受,我不會心軟。從今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章行逸看著雲月說完這些話,眼睛一眨不眨,看得眼眶發紅發痛他也無所覺。“我要去找我家王爺。他一定找我找瘋了。”雲月心中不忍,趁著自己還沒心軟,她說完便繞開章行逸要走。“小白。”雲月走出幾步,章行逸喊她,她不打算停步。“你知道為什麼我不能搶你走嗎?”雲月繼續走。“因為我死了要埋骨的地方……就是這山河,靠的是南邑王守衛。”章行逸說,眼睜睜看著雲月上了馬。他眼裡滾出一顆豆大的眼淚,被他立馬用手擦去。雲月沒有回頭,她坐在馬上,停了片刻。“洪阿基不會宣戰,他的目的是南邑王。”章行逸說。看見白雲即刻轉頭,他勾起一邊唇角笑了,笑得很苦很難看。“你在帳外聽到的?”雲月皺眉看著他。“是。”章行逸深吸一口氣說,“他們要活捉他。”雲月狠狠瞪了章行逸一眼,轉頭毫不停留打馬向山下奔去。馬兒走出幾步,雲月聽到章行逸在唱:“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奇怪的調子和著馬蹄聲,隨著斜陽飄來。雲月忍不住回了頭。這一回頭,於她來說,不過一瞬間偶然的決定。於章行逸,卻如絕望中一縷晨光。這縷晨光救了他一命,同時也割去了他的命。從此,山河斜暉間,雲月的回眸,成了他此生無法割捨的夢想。終其一生他都在追逐,到死方休。雲月走遠了,章行逸躺在地上傻笑道:“小白臉,老子一定會在你過得不好的時候去找你,你甩不脫老子。”作者有話要說:有沒有喜歡章行逸的?一開始迢迢最喜歡的人物就是他了……☆、漁歌子二馬兒還未站穩,雲月便從馬背上跳下來。絕城大營戒備森嚴,立馬有三個守營小兵橫著長槍過來盤問。“什麼人?做什麼的?”其中一小兵虎目圓瞪,死死盯著雲月。雲月扯下腰間銅牌,放在小兵的灼灼目光處:“我要見王爺。”小兵看了那令牌足足三個呼吸,才慢慢收了兇狠,頓了片刻朝雲月行禮:“王爺未時初帶了驃騎營和親兵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