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傷得最重,是被鋒利的石塊邊沿刺破,石塊不規則,她背上的傷口形狀各異,佈滿了上半個背。周曠珩強自保持鎮定,穩住雙手,不讓它們發抖。申應看著自家王爺這個樣子,驚訝得凝滯了許久。接著是左手上臂的刀口,很深,流了很多血。手肘,膝蓋也有嚴重的擦傷。露出傷口,周曠珩丟開剪刀,深深吸了口氣才看向雲月,看了一眼,忍不住吸了一口涼氣。他見過不少比這嚴重幾倍的傷,可是這傷在她身上。他的腦袋有片刻空白。清理傷口時,雲月緩緩醒了過來。她一醒來就忍不住喊痛。“……好疼,疼,娘……孃親……嗚……”從小到大,雲月怕疼怕得要死。小的時候,受了傷就嚎啕大哭,非她爹孃抱著哄很久才好。後來長大了些,知道大哭難看,就咬著牙默默抽泣,非在她娘懷裡哭得睡著不可。現在疼了,開口就喊娘。可是她娘不在。周曠珩繞到床榻頭上,蹲下了,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雲月看見他,哭得更厲害了。現下條件簡陋,用的是烈酒消毒。沾了酒的布巾擦過她的傷口,擦一下抖一下,抖一下哭一下,眼淚不要錢似的掉。周曠珩的眉頭沒有舒展過,他用手給她擦眼淚,流一滴擦一下,似乎耐心十足。“申應!”片刻後,周曠珩快瘋了,“沒有別的辦法嗎?”見自家王爺如此,申應心內早就驚訝得不行,現在猛地被問,他淡定回道:“沒有。”周曠珩皺緊眉頭,沒再說什麼。申應正要繼續動手,周曠珩沉聲喊道:“輕一點!”“是。”申應回道。他心想,待會兒縫傷口,不知王爺會把他怎樣。周曠珩給雲月抹眼淚,手幾乎沒離開過她的臉。過了一會兒,雲月哭聲小了。他要拿開手,她卻哼唧了一聲,然後挪過手似乎要拉他。沒拉到,雲月睜開眼看著他,她臉上淚痕未乾,眼裡水濛濛的。周曠珩呼吸停了停,把手放到了她臉上。雲月還是皺著眉頭,臉色蒼白。她右手握著周曠珩的兩根手指,腦袋枕在他手上。一會兒疼了,在他手心裡蹭一蹭,繼續哼哼。周曠珩看著雲月,臉色漸漸柔和下來,不自覺撫了下她的臉。“王爺。”過了半晌,申應忍不住喊他。他手上拿著一根細細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