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蔓眼看著陸錦又要開口,用收銀員找的一塊錢硬幣以及一瓶礦泉水來堵住了她的嘴。陸錦頓時哭笑不得。在加滿油之後,陸錦果真對喬蔓講起了沈碧,她將車開到大道上,然後說道:“在我有記憶以來,沈碧就很少對我笑,只有對著陸岐豐時,她身上才多了點人氣。”“她的精神狀態很差,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服藥,一天三頓藥,每頓六到八顆。”“她的病反反覆覆,在陸岐豐把私生子接回來後,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悶在屋裡沒有出來。”“在走出房門之後,她做的 “為什麼?”“我怎麼知道,你不如直接去問問陸錦?”那人說完就漫不經心地回頭朝後排看了一眼。“算了吧,誰不知道陸氏父女關係差得就跟有深仇大怨一樣。”“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沈碧。”“沈碧是誰?”“陸岐豐前妻啊,那才是正房,後來接任的那個不知道是哪冒出來的,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蠻橫無理,舉止輕佻,也不知道在外有沒有給陸岐豐少戴綠帽。”“那陸岐豐到底看上了她什麼?”“也許姓陸的覺得這樣才夠味吧,況且還給他生了兒子,沈碧這樣的女人還是太寡然無味了,放家裡擺著是挺賞心悅目的,可惜在‘業務能力’上,終究還是比外面的女人差了一大截。”“你連這都知道?”“當然,雖然現在沒幾個人敢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沈碧是被逼瘋後自殺的。”“陸岐豐為了個玩意兒連家都不顧了?”“什麼家不家的,新老婆和新孩子都備好了,就差把家裡收拾乾淨了。”“沈家以前勢力挺大,怎麼就沒護住沈碧?”“沈家早就沒落了,不然陸岐豐也沒這個膽子。”“噓,小聲點吧,陸錦和陸岐豐的關係再不好,大概也聽不得別人議論自家的家事。”“嘖。”那人一臉不屑,卻還是收住了話語。那兩人的座位離陸錦和喬蔓挺近,也許是低估了自己的音量,他們說話時也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對於這一字一句的,陸錦聽得格外清楚。在陸錦聽到他們提及沈碧時,臉色就黑得嚇人,她微微垂著眼簾一言不發,手握在高腳杯上,動也不動的只光顧著聽那兩個人說道。喬蔓看著那兩人,無聲無息地把手覆上了陸錦的手臂。她的體溫本就偏低,可在貼上陸錦面板的那一瞬,就像是觸碰到了死物。她轉頭看向陸錦,只見她微抿著唇,就像是黑雲壓城,山雨欲來一般。陸錦卻輕輕拉下了喬蔓的手,眼神冷絕,卻硬是揚起了唇角。她在記憶裡搜尋了一遍,然後道出了那兩人的身份:“諾達的ceo和泛磊的技術總監,一個姓楊,一個姓肖。”喬蔓之所以不大喜歡參加各類宴會,不只是因為牴觸逢迎場面,更是因為臉盲。她花了兩年的時間,才把與風躍合作的外企老闆的長相記清。聽到陸錦毫無猶豫的說出了那兩人身份,喬蔓沉默了一會,而後才開口:“諾達和泛磊都是新上市的公司,兩家是合作關係,諾達做的是手機,而泛磊專注於智慧系統的開發。”陸錦皮笑肉不笑地舉起了手裡盛著紅酒的高腳杯,揚聲說道:“楊總,肖總監,沒想到在這碰上你們了,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楊、肖齊齊回頭,那神情就跟吃了蒼蠅了一樣,楊總最先回過神,硬是裝出了一副真誠的模樣,端起了手裡的白蘭地,說道:“陸總,幸會幸會,這位想必就是小喬總吧。沒想到陸總百忙之中竟然也抽出時間來看球賽,向來我們的興趣相投,可惜了沒早點認識陸總。”肖總監連忙跟著舉杯,手心卻早已冒滿了汗。“是啊,”陸錦冷笑著說道:“好幾次宴會上沒來得及和你們好好認識認識,這次真是巧了,我還想著要怎麼約上你們,沒想到老天把你們送到我面前來了。”這語氣熟識得像是遇見了老友一樣。她繼而又道:“如果不是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看這場球賽,我又怎麼能遇上你們呢。”她頓了一下,繼而又道:“您說是吧。”楊總轉頭看見同伴連尬笑都笑得那麼虛偽,暗暗蹬了他一腳,嘴上說道:“是啊,想不到陸總也是球會會員,我來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在這遇到陸總,時間太不湊巧了,改天一定約上一起打兩杆。”那語氣輕鬆自在得就跟忘了不久前說過的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