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菩提說:“玄門有令,罪不及妻兒。如此不平之事,九淵仙宗不能管嗎?”玉藍藻說:“怎麼管?賀心璧是天衢子讓處置的。賀芝蘭說到底也是江河劍派的家務事。”不動菩提說:“家務事亦天下事,為何管不得?”玉藍藻說:“幹嗎?要不你去娶啊。哎……”他似乎覺得自己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得意道:“這是個好辦法。你要是娶了她,不但卜天宮不敢找麻煩,她說不定還能繼任江河劍派掌門。你又得一嬌妻,妙極,妙極啊!”不動菩提尊懶得理他了,木狂陽好奇:“不動菩提要是娶了妻,還能統領佛宗嗎?”玉藍藻說:“說不定為佛門娶妻開了個先河呢?”幾個人原是說笑慣了的,不動菩提也不理會。天衢子對這類玩笑並不熱衷,外面自有江河劍派的幾位掌門候選人前來相迎,四位掌院頓時儀容肅然。天色將亮未亮之時,靈堂。賀芝蘭守著父親的棺木,披麻戴孝,眼睛紅腫。突然,耳畔金鈴聲響。她吃了一驚,以為自己幻聽,然而一回頭,就見不動菩提站在門口。賀芝蘭驚身站起,忙不迭行禮:“尊者。”不動菩提說:“人生苦厄頗多,但齋心守正,必能雲開月明。吾傳你九式菩提真法,能悟多少,視汝造化。”話落,他當真將菩提真法九式皆演練了一遍。在晨光未至之前,月色纖穠。他袈裟如雲如煙,飄逸無限。正是莊嚴自身,令極殊絕。賀芝蘭自幼跟著父親,術法根基還算紮實。雖然心中驚疑,但仍是記下要訣。待九式終,她正要道謝,突然夢醒。 討厭小孩通知:討厭小孩這幾日天衢子都沒有再來齋心巖。對於賀芝蘭的傳言, 他一直保持沉默,不承認, 也未否認。載霜歸都隱晦地提了幾次,但他避而不言,載霜歸便也只好罷了。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遺撼的,畢竟賀芝蘭的體質,即使日後有孕, 生下的孩子也要重新鑄體。又是一段漫長的時日。以天衢子的根基, 實在可惜。可他以前也有過道侶,雖然早早殞落了,卻好歹還算過來人。知道男女感情勉強不得。也只得罷了。倒是不動菩提從謠言中脫身出來, 總算對佛宗未造成惡劣影響。頊嫿近幾日過得自在, 每天就是正常授課, 幾位執事每堂課只講一刻鐘,保證外門弟子功課進度不被落下。其餘的時間就都留給她了。她信馬游韁, 講哪算哪。但若仔細想想,便知這些課還真不是胡來——畫城教學那麼久, 她的經驗比幾位執事豐富。今年的外門弟子算是好運,頊嫿倒也不介意——她藉助融天山的靈氣鑄體, 給陰陽院帶幾個外門弟子, 也算是投桃報李。託融天山九條靈脈的福, 她靈力進展神速。這一夜, 她在榻上盤腿而坐, 靈力絲絲縷縷在她身體裡遊走, 浸透每一寸血肉。隨後,她就覺得自己胸口有異!所有的靈力似乎在這裡形成一個漩渦,裡面有什麼東西也在正行吞吐吸收。她眉頭微蹙,神識凝聚,仔細打量,然而當她真正看清楚那是何物時,頓時心頭震動!月髓!為什麼竟是月髓?!怪不得,怪不得神女泣露和淫蛇血那樣藥效頑固之物,也能被壓制住。可這樣的稀世珍寶,總不至於毫無原由地跑到她心中。而她偏偏知道此物本有人擁有!奚雲階?可剖取護心之物,損害何等巨大,以奚雲階的修為,若是生剖此物予她,如今可能安然無恙嗎?當初天衢子力戰賀心璧等人之時,她可是親眼見過奚雲階。他可不像舊傷未愈的樣子。頊嫿右手食指觸及胸口,以靈力試探,內中月髓過濾掉靈力中的雜質,將絲絲清涼送至四肢百骸。護心之物不能開啟靈智,是以也沒有自己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