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收糧食,還要開糧店,那邊不缺糧食,咱先開始只收不賣,收的價格你看著辦,只要能收上來,有多少收多少。”蘇老爺子喝了口茶又說道。“老爺子,來回要經過虎嘯山脈,聽說老官道最近通行了,只是這土匪做事說變就變,萬一糧食運不回來?”張通判有些疑慮。“你們不是外人,就不相瞞了,你們知道虎嘯山脈現在的大當家是誰?”蘇老爺子笑呵呵的問道。“誰?”張通判和田翠花異口同聲問道。“我徒孫張凱。”老爺子喝口水,得意的說道。“張凱?張大帥的兒子?”張通判驚訝的問道,父親是兵馬大元帥,兒子上山做土匪?這,這,這哪跟哪啊?老子英雄兒是匪?簡直是匪夷所思!就在張通判驚訝的沒回過神來,田翠花高興的拍著巴掌道:“我猜到虎嘯山脈和咱滿口香有關係,否則怎麼這麼巧,這邊需要糧食,那邊官道就通了。現在好了,老官道一通,這方百姓有救了。”張通判的面色喜憂參半,這是該喜還是該憂?不能有了糧食,害了人家孩子吧,那可是土匪,土匪呀!“在救人面前,啥都是小事。”田翠花看著一臉糾結的張通判說道。蘇老爺子看著眼神複雜的張通判,又美滋滋喝了口水說道:“永樂府的救濟糧你也別插手了,出了這麼大的災荒,朝廷肯定會派人下來,先看看來的人是誰,在暗自定奪。那些受災的人糧食足夠了,你不用發愁。”“糧食夠了,那為何還要收糧?”田翠花不解的問。“收糧賣糧賺銀子,咱就看看哪個有錢的冤大頭蹦出來,給咱遞銀子。”蘇老爺子哈哈大笑道。田翠花知道另有緣由,也不再問,爽快的說:“好,我一會就去叫那四個丫頭,這活有意思,幹了。”張通判腦子裡還在想著張凱的事,越想越覺得事情的嚴重性,幾次欲言又止,蘇老爺子看著他躊躇的樣子樂道:“看把你難受的,有話就問,別吞吞吐吐的。”“老爺子,張大帥知道張凱的事嗎?”張通判連忙問出了心中的焦慮。蘇老爺子嘿嘿的笑著,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的走了幾步,才不急不緩的說道:“我沒讓張凱告訴他,那小子古板無趣的很,這麼好玩的事他怎麼能懂,以為忠君報國只有上前線打仗,哪裡明白曲線救國,盜亦有道,你們先替張凱保密,災情過後我親自跟他講。”田翠花豎著大拇指不住的點著頭。張通判心裡頓覺發慌,蘇老爺子太不知輕重了,這要被有心人惦記上,在皇上那參一本,張大帥一家恐怕會有殺身之禍,滿口香也會被連累。想到這內心更加惶恐不安,幸好文俊上京趕考不在家,否則被這不著調的老爺子帶著,非帶到溝裡不可。田翠花見事情緊急,急忙吩咐人叫來四朵金花,四人進來見蘇老爺子在場,笑嘻嘻的就要行禮,蘇老爺子擺著手說:“免了免了,來不及了,快去換好便裝,跟爺爺騎馬先去二首村。”四朵金花一聽要去二首村,頓時喜笑顏開,急忙去換衣服,田翠花也跟了出去。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張通判站在大門外,看著快馬飛奔而去的背影,心中嘆著氣,不停的抹著頭上的冷汗,心裡不停的問自己,這麼大的事,要不要跟張大帥透個口風?張通判是焦慮不已。衙役們是惶恐不已。正文 九十八,變化去二首村的路上,小衙役望著四周緊張的說:“我爺爺講過,說蝗災來了,烏央烏央的全是餓死的人,白骨一片,那叫一個慘呢,咱再往前走,就是蝗災受災區了,會不會看到成片的死人?”這話一出,衙役們頓覺瘮得慌,各個脊背發涼。“餓死的人不可怕,就怕死的人太多沒錢下葬,天又熱,時間一長不僅臭氣熏天,還容易發生疫情,傳染上疾病那才可怕。”老衙役嗅著鼻子說著,奇怪離附近的村莊越來越近了,咋沒聞到臭味呢。“啊?這麼可怕?”衙役們嚇得臉色蒼白,南方雨水多,相對富足,他們那裡從沒受過蝗災,對蝗災的概念也只是停留在老人的唸叨裡,此時就要深處蝗災之地,這才知道蝗災的可怕。馮鐵邊大步走著邊說道:“到時候用溼手絹矇住鼻子和嘴,到了災情的地方,別飲用他們的水,咱快去快回。”“奶奶的,怪不得王三不來,讓咱們這些人來了,原來這麼多說道。”另外一個衙役罵道。“王三那個王八犢子,有好事往前湊,這樣又苦又累的活,他能躲多遠躲多遠。”又一個衙役嘟囔。“行了,廢話少說,快走吧,沒想到這二首村離虎嘯山脈這麼遠。”馮鐵走的汗流浹背,“這出門在外的,管好各自的嘴,死人和疫情對咱都不是大事。”“死人和疫情還不是大事?”一個衙役不解的問。“咱快去快回,懷裡揣著乾糧,又不喝當地的水,只要小心點不會有事的,現在最難辦的就是請人了,一盤炸蝗蟲都能賺二十五文錢,這得該是多精明的人,咱這點小心機怕是人家一眼就識破了。”馮鐵說道。“要不別去了?”老衙役一聽心中打起了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