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想到了那個夢境,近日以來,那個血腥的夢境不斷地在朱斯蒂娜的腦海中回放。夢裡的盧卡斯呼吸平穩,心跳有力,他就在她的面前,像現在這樣,用關懷與柔和的目光看著他。“我想,你可以在林頓夫婦家留一晚。”盧卡斯繼續建議道,“陪他們用一頓晚餐,也算是表達一下謝意。”“不要。”朱斯蒂娜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我怕我會失態。”在學校裡強忍著反胃,去吞嚥下那些綠色的垃圾,已經用盡了朱斯蒂娜的所有力氣。她不想在假期時仍要披著這層偽裝。好在盧卡斯也沒強迫他,他點了點頭,然後勾起嘴角:“那你只好繼續忍受我的廚藝了。”“不,你的廚藝很好。”她看向盧卡斯面前的餐盤,除了他正在切碎的胡蘿蔔外,上面還擱置著一塊牛肉。肉從冰箱裡拿出來有段時間了,已然化開,血水淌了出來,抵達餐盤的邊沿,懸掛在上面。夢中盧卡斯的血也是如此掛在他的身軀上。“和你的味道一樣好。”話語落地時朱斯蒂娜才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盧卡斯愣住了。他正在下落的刀刃因此而偏離了軌跡,捂住嘴巴的朱斯蒂娜眼睜睜地看著原本應該切開蔬菜的刀鋒落在了他的指側,待到她想提醒時已經晚了。“盧卡斯!”還未形成的尷尬與窘迫一散而盡,朱斯蒂娜驚呼一聲。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拿起了桌邊乾淨的白毛巾,衝到他的面前。他收回手,開啟水龍頭,血水與清水混在一起,變成了淡淡的粉色,消失在水池之中。朱斯蒂娜用毛巾捧起他的手,所幸傷口不深,只是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沒事。”盧卡斯溫言安撫道,“沒事,朱斯蒂娜。”明明受傷的是他,卻要反過來安慰朱斯蒂娜。他冷靜又寬容的聲線使得負罪感如同藤蔓般纏住了她的心臟,朱斯蒂娜深深地吸了口氣,湧入肺部的卻是血液的味道。血液的味道。他的血從傷口處滲出來,掛在面板上,然後沿著手指的弧度畫個圈,落在白毛巾中,一寸一寸擴散開來。餐盤上牛肉的血水晃了晃,而後從邊沿滾落,在餐布上氤氳開一個小小的圓。他的味道。朱斯蒂娜本能地舔了舔口腔,可是什麼都沒有。連昨日勉強飽腹的魚肉都消失殆盡,她好失望,多日不曾真正的進食,朱斯蒂娜覺得那令人絕望的飢餓感又回來了。比上次更焦灼,更強烈,更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