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走出去一半的年輕男人身形一滯,“跟你有什麼關係。”坐在地上的男人也不在意一身的狼藉,聞言卻是沉默了下來,些許時候見年輕男人仍是站在那兒沒有離開,才輕輕嘆了一聲:“杜家的小子心不在你身上,我是為你好。”“——為我好?!”本來安靜著的男人像是被什麼咬了一口,轉過來的臉上情緒甚至因不加遮掩的恨意而有些猙獰,他大步地走到男人面前,泛紅的眸子像是要擇人而噬的兇獸,偏是掛著令人膽寒的笑容——“沈從安——你這種連十幾歲的小孩子都下得去手的渣滓,就不要裝出這副令人作嘔的惺惺態勢來——你他媽當初把我當個男/妓用的時候怎麼不記得裝一裝——你以為現在這樣我就會放過你了?!”坐在地上的男人垂眸不語。年輕男人也慢慢平靜了下來,半晌後他冷笑著道:“沈從安,你忘了你教過我什麼了?——錯就是錯,有些過錯你犯下了,就不必再妄想挽回——你只需要等著承受後果就夠了!”說完話他厭惡地看了一眼男人,轉過身去加快步伐,像是要一分鐘都不想多待在這個他看來再骯髒不過的地方。眼看著那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門後,坐在地上的男人慢慢抬起眼來,湛黑的眸子沉澱著深重的情緒——“我從來都不覺得,把你帶上床是個錯。”“砰——!”男人倚靠的牆上,距離他的太陽穴只有一指之舉的地方正冒著淡淡的硝煙,花房外持槍而立的年輕人眉目冷峻,須臾後轉身離去——“我還不想讓你這麼輕易就死了,所以沈從安,你最好不要激怒我。”“……”半晌後,從始至終都一動不動的男人慢慢地站起身,垂下手去,撫摸著還溫熱的彈孔,男人苦笑了一聲。“沈凡啊……”凌晨三點,沈凡從夢裡猛然驚醒坐起,一身冷汗。他又做噩夢了。無非是他孱弱無力的那些年,夢裡一次次地重複著,在他十六歲那年的生日的晚上,他所敬仰著的養父將意識不清的他抱到了主臥的大床上,罔顧他的哭喊掙扎哀求,緊緊地按著他的腰肢深沉而狠力地撞進他的身體。烙鐵一樣的灼熱不但撕裂了他的身體,更把他珍視的得來不易的父慈子孝摧殘得支離破碎。那是他多少年都努力追逐著的養父啊——即便只是老師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誇讚他也想讓那個男人聽見、他費盡心思努力維護小心經營的所謂父子親情——那個男人為著一時的欲/望紓解就可以輕易地將之踩進骯髒的泥淖裡去。而且永世不得翻身。——那以後七年,他比從前更小心翼翼,他甚至主動爬到那個男人的床上,他像最低賤且淫/蕩的男/妓任憑那個男人操/弄,他用自己都厭惡的身體想盡方法取悅那個男人。他就為了有一日,他要居高臨下地俯視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甚至遙不可及的男人,他要那個男人俯首認錯慟哭求饒——即便他知道那不可能。那個男人是這個世上最高傲的人,他可以剝奪那個男人的權力地位甚至生命——正如如今——但那個男人的高傲沒有人能打破。沈從安是他自己的神。而沈凡呢……沈凡走進盥洗室,閉上眼睛將臉埋進冰冷的水裡。……沈凡不過是沈從安上過的一個孌寵罷了。就算他掛著一個養子的名義,在沈家在陽光下堂而皇之地活了那麼多年。就算他如今翻身為主,掌生殺予奪的大權。那個男人,無論是在他的心裡還是在漆黑的地下世界裡——雖無冕而冠王之名。作者有話要說:咳,此篇略黑,不靠譜的系統床一定是出問題了【捂臉☆、 罌粟癮(二)繼沈家劇變之後,地下帝國裡再次颳起了一陣旋風,驚擾了一眾世家——有人傳言,杜家少主杜成瑾與沈家新上任的家主沈凡,竟然是情人的關係。這條訊息在一夜之間傳得人盡皆知,剛剛淡去視線不久的沈家和沈凡再一次成為了所有人的焦點。風雨之中的沈家,正廳。杜成瑾皺著眉在沙發上坐了十幾分鍾,而此刻每一秒對於他來說都度日如年。直到噠噠的聲音從旋轉樓梯上響起,慵懶卻沒什麼情緒的年輕男人擦著還在滴水的黑色碎髮,披著睡袍眯著眼眸不急不慢地走了下來。杜成瑾也從未見到過沈凡這般……恣肆而隨意的模樣,有那麼幾秒甚至就愣在了那裡,忘了自己是要說什麼做什麼。沈凡伸出修長而白皙的五指在杜成瑾的眼前晃了晃——“一大早就過來找我,有什麼事急成這樣?”杜成瑾回過神來臉色變了變,有什麼話像是要脫口而出,最後卻又被他按捺下洶湧的情緒來:“……我們兩個人的事情,是你……傳出去的?”雖然杜成瑾極力遮掩自己的不悅,但沈凡還是敏感地覺察到了。褐色的瞳孔輕輕一縮,沈凡定定地望著杜成瑾,直看得對方有些無地自容,他才倏然展顏,淡紅色的唇勾勒出凌厲卻漂亮的弧度——“你是來質問我嗎,成瑾?”他的話音很輕,但藏不住鋒利的暗芒。杜成瑾一愣,繼而有些訕訕。“我不太希望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