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即便是懶洋洋地亂沒形象地站在那兒,貴氣也是從眼神裡動作裡不經意就露出來。不過沈凡只是沒想到這幾位遍佈大江南北的怎麼就同一時間站在這兒罷了。而好不容易聚一次卻被拖過來聽了大半天的牆角的二代們也是互相交換了幾次眼神——走出來的這個活像哪家bar裡的頭牌b的、身上什麼也不見得穿卻只用某人的大衣緊緊裹了露著一雙素白小腿的、面無表情眸子卻清澈的——漂亮男孩兒,不會就是他們的準大嫂吧?幾個人還在打量著沈凡再互相交換訊息的空當,唐鬱安就皺了眉並用實際行動證實了他們的猜測——“看夠了沒有?上次宴會‘集體相親’怎麼不見你們一個個眼裡跟冒著賊光似的?誰在空檔期回去我就讓伯母給介紹一個你們信不信?”此話一出,眾人瞭然——唐家少爺這麼前所未有且低智商的迴護也只有戀愛期能解釋了。裡面笑得最是很有深意的那個在幾人的目光示意下主動站了出來,“這位就是兄弟們盼了十幾年的嫂夫人吧?久仰久仰——不知道您貴姓?”先“久仰”再問“貴姓”的,沈凡是頭一遭見——畢竟臉皮厚還毫不遮掩引以為榮的,也算是極少了。沈凡衝著這人挑眉一笑:“免貴姓顧,顧瑾。”這話說完了沈凡就閉上嘴巴等著幾個人的反應——果不其然,他的話音一落,後面那幾個都是面色一變——怎麼說這a市也是唐鬱安上大學更是他們碰面的地方,他們這些人不至於連a市市長家的公子都不知道。更何況,前一段時間他們就聽說,唐鬱安在大學裡被這位想攀高枝兒的公子纏了好幾次,怎麼兩人……後面有個壓不住的差點蹦起來:“他就是那個自薦枕——”唐鬱安自然也看出來幾人的情緒變化,一記不怎麼溫柔的眼刀飛過去之後,伸手將先了半步的沈凡擁進懷裡,“他們皮糙肉厚的,凍一凍也就算了——外面冷,不許久站,和我回家去,我先送你上車。”顧瑾似笑非笑向幾人點了點頭,也按著唐鬱安的意思讓那人把自己送上一旁停著的車裡。“你先等一會兒,我這就回來。”唐鬱安探身在沈凡唇上親了一下,這才滿意地轉過身,沉著點墨似的眸子往幾個人站著的地方過去了。默默把“席”字吞回去的那個在唐鬱安的目光下縮了縮脖子。倒是站在前面的秦臻仍是笑著,目光卻難得認真地開口:“你這一下,玩得可太大了。”他的視線往漆黑的轎車裡看不清的影綽人影那兒一劃,又收回來,“不但是個男的,還是顧市長家的公子——林檸那種平民百姓也就算了,你還可能藏著,換了這麼個不安靜的主兒——你就不怕鬧大了讓你家老頭子知道?”唐鬱安笑得漫不經心:“我就沒準備瞞。”這話一出,後面那個還叼著煙皺著眉的“吧嗒”一下嘴裡的煙就掉了,在他的衣服上劃了條黑痕他都沒顧上:“哥你瘋了?!——二爸他會抽死你的!”唐鬱安皺著眉又橫了一眼這個咋咋呼呼的堂弟:“再沒輕沒重地管不住嘴,我先抽你。”“鬱檀說得沒錯,唐伯父不會讓你這麼胡來的,”後面那幾個人裡始終比較安靜也少有情緒的那個男人也開口道,“我們開不起這種玩笑,你該比我們清楚的。”“我會和他一起出國。”唐鬱安神色微沉,“在我準備好之前,你們先不要說出去。”“……那林檸呢?”秦臻收斂了笑容。“我和林檸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厲色在他眼底盤旋,“我會讓他和瞿一凡付出代價——遠不止今天這些。”秦臻頓目:“你又怎麼知道他對於你來說不是另一個林檸?”“我當然知道,……因為我發現自己可以為他放棄所有東西,而且——”說到這兒唐鬱安停了下,聲音也輕得像是句自言自語,“……而且不知為何我總覺得自己已經這樣做過了。”與此同時。不遠處路邊停著的車裡,沈凡聽著只在自己耳邊響起的“任務完成”的提醒聲,他勾著唇角望向一側,車窗裡漂亮的少年正衝著他露出一個饜足的微笑。這一次仍是世界任務結束沒有幾天,沈凡便被強行排斥出去,等到一片漫長的黑暗之後,他看著勉強跟舒適兩字掛上勾的系統床,面色雖有些不善,但也比 罌粟癮(一)沈從安養大了一隻白眼狼。——無論熟稔還是陌生,所有人都在這樣傳。沈從安一生運籌帷幄,把偌大一個沈家從支離破碎風雨飄搖的末路扶植到東山再起輝煌不盡,甚至遠超昔日沈家最鼎盛之時,他是黑暗裡無法複製的傳奇。然而這段傳奇最後卻結束在他自己的手裡。一夕之間,沈家易主,曾經道上人人談之色變的沈從安被自己收養的義子囚禁在幾天前還在自己名下的別墅裡。沈家的變動對於整個地下帝國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所有人在等著看將近不惑之年的沈從安會如何殺伐果斷地處決背叛了他的義子甚至上演一場精彩的奪/權大戲。可惜沒有。所有藏在黑暗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