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生惱了,怒罵:“滾蛋,我弟弟剛上高中,你比我弟大那麼多,我能給你們介紹?”小秘書哧哧地笑,正好辦完手續,把工資給他結了,嬌蠻地捶了他一拳,道:“跟你開玩笑呢。”陳夏生惱火地走回家,心裡特別不舒服。他想起小的時候沈天鬱就特別受女生歡迎,還有好多小姑娘拿著花繩想和他玩。孃的,我怎麼又吃花芽的陳年老醋?越想越氣,陳夏生走路走的飛快。因為發燒,沈天鬱嗜睡,朦朦朧朧中好像聽到有人開門,他想睜開眼睛,結果沒睜開,突然感覺臉上一涼,有人把什麼東西貼在自己臉上。沈天鬱伸手一推,燈光有點亮,他睜開眼睛半天才反應過來,反手拉住那人的手臂,聲音沙啞:“別鬧……”那人反而變本加厲,伸過腦袋來,用臉蹭沈天鬱的。毛茸茸的感覺讓沈天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沈天鬱吞了吞口水,重複道:“別鬧了……別鬧了!”沈天鬱一睜眼,就看到陳夏生正躺在他身邊,笑眯眯地看著自己,腦袋還在他的肩膀上不停地蹭。“行了……”沈天鬱咳嗽兩聲,“離我遠點,回頭再傳染給你。”“不怕。”陳夏生從手裡拿出一顆被冷水洗的冰涼的桃子,湊到沈天鬱唇邊,“吃吧。外面還有李子,可我怕你上火。”這裡的桃子很小很癟,沒什麼水分,也不甜,味如嚼蠟。沈天鬱咬了兩口就吃不下去了,搖頭說太難吃,沒家裡那顆桃樹好吃。陳夏生笑:“就是。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家裡的好吃,上次我看他們賣棗,還沒有蒼蠅大。”沈天鬱也笑了。他睡了很長時間,再量體溫發現不燒了,頭也不暈了,就坐起來和陳夏生說話。“你還記得不?以前你特喜歡在桃樹上待著。一有客人過來,媽就在家裡吼一嗓子,再端盆過去。你就把桃子扔下來了。”“是啊。後來被桃子上的毛紮了一回,臉腫了好幾天,就不願意在上面待著了。”沈天鬱回想著陳夏生腫起來的臉,笑容更深:“也是。以前也沒被扎過,也不知道怎麼的,那天回來你臉就腫了。”“沒錯。還有咱們家的葡萄架,是在狗窩旁邊的。那大狼狗和你感情特別不好,每次你去摘葡萄的時候都會吼你,哈哈。”“夏天的時候,你推著小車把我往麥田裡帶,車子只有一個軲轆,遇到石子就能把我摔下去。”“以前我還想給你摘花,有一次摘了一朵月季,裡面竟然藏了一隻馬蜂,把你叮的肋骨都紫了,嚇死我了。”“你總喜歡把東西藏到咱們家土炕下的小縫兒裡。”沈天鬱淺淺地笑,毫不留情的把陳夏生的秘密戳穿,“還以為沒人發現。”陳夏生瞪大眼睛,被噎的很是尷尬,臉都紅了。他發現最近自己在沈天鬱面前特別容易臉紅,而且不受自己的控制:“你、你怎麼知道的?”“早就知道了。”沈天鬱說。“怪不得……”陳夏生心裡暗想,怪不得我以前藏到裡面的內褲不見了,過幾天看見,那條內褲已經洗乾淨放到內衣櫃裡了。因為那條內褲屁股上有一條紅色的小金魚,所以陳夏生記得特別清楚。陳夏生嘴硬的開始揭沈天鬱的短:“你小時候很怕黑,一到晚上把你抱出去玩,你就緊緊摟著我的脖子,死活不放手。”沈天鬱笑,心想那只是不願意和你出去玩,懶得自己走路而已。他說:“你害怕蛆蟲,一到夏天就不敢上廁所。”“你你……你……”他們兩個樂此不疲的互相揭短,直到尤金蓮進來叫他們吃飯。轉眼到了十二點,他們要去趕火車了。臨走前,尤金勤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說:“別給你姑姑添亂,別讓她累著,家裡就交給你了。你這孩子讓人放心,爸就不多說什麼了。”“您放心吧。”陳夏生簡短的說。他們父子兩個缺少溝通,可是陳夏生對這個後爸還是尊重的。他想了想,又說,“我跟您說的那事,我媽同意了嗎?”“哎,你想去就去。”尤金勤咳嗽兩聲,“別管你媽。大小夥子,該出去闖闖了。”陳夏生看尤金勤咳嗽,忍不住說:“爸,你以後還是別抽菸了,看現在咳的。”“我就吸菸提提神,”尤金勤說著,湊近陳夏生,很是擔憂地說,“不過,兒子,你可要想清楚點。你以後不可能永遠陪在花芽身邊。別為了他束手束腳。爸跟你說了,你聽著點。”尤金勤說得懇切,仔細叮囑,就怕兒子吃虧。可陳夏生只能心裡苦笑,心想我就是知道自己不可能永遠陪在他身邊,所以才趁著他小的時候,緊緊黏著他。“哥——”沈天鬱在火車上大喊,“快點過來,車要開了。”“好。”陳夏生連忙提起行李,對尤金勤說‘保重’,然後跑到火車上,在窗邊一直看著尤金勤。狗蛋和陳寡婦說的是什麼?自然是自己要跟著沈天鬱的事。他表示,自己不想在服裝廠打工,只想跟在沈天鬱身邊。陳寡婦不捨得兒子走,可是尤金勤有著父親特有的嚴厲,他不願意狗蛋窩在這個小地方,想讓他出去自己打一片天地。那時尤金勤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