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理,謬論,徹頭徹尾的強詞奪理。可是,她竟在不知不覺中點頭頷首。&ldo;況且……殺得多了,便都成了麻木。先前,對自己的命也越發無所謂,但現在……突然很想好好活著,活下去……&rdo;&ldo;哦。&rdo;知道了,那又能如何呢。她不願多想,不願再過多地涉及他的世界,更不願去探究他的過往,他們,本就應在蘇州各自分開的。你我應當笑著同行,再笑著離去。不愛便無傷。糊塗亦是一種福分。&ldo;你在躲什麼?&rdo;他無奈。&ldo;你告訴我,又能怎麼樣呢?&rdo;&ldo;不怎麼樣,但我就是想讓你知道,如此而已。呆呆,有時候不要想得太多,不然真會的變成傻子。&rdo;她總是一味地拒絕,拒絕別人的好,也拒絕對別人好。她骨子裡,藏著巨大的自私。冬日裡的太陽,暖暖照在身上,平添幾許睡意,她便愈發懶了,整個身子都靠在陸非然身上,卻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模樣。&ldo;你的禮物就是這麼個故事啊,好吝嗇。&rdo;&ldo;行了行了,回頭我給你煮長壽麵吃,總行了吧。&rdo;&ldo;哦?那我可得好好嚐嚐咱們陸大俠的手藝了。我想這世上能吃到你做的面的人,不多吧?&rdo;&ldo;目前來看,只你一人。&rdo;他也沒吃過,只偶然一次見著澄江閣的廚子下面,大概就那個意思,應該不會差的太遠,總歸不會吃死人。=======================月光流瀉在精緻典雅的江南小院裡。風中帶著冰涼的溼氣,組構了江南獨有的冬天。炭火燒得極旺,乾裂的木炭爆出&ldo;劈啪&rdo;聲響。冷硬的紅木桌椅被包上了一層柔軟的淡黃色布帛,簾子和裡間的c黃褥皆是一系列的暖色調,鮮亮的顏色相互映襯,很亮眼,但有些亂,如同這房子的主人一般,雜亂無章。外廳裡迴響著咕嚕咕嚕吃麵的聲音。桌上兩碗熱騰騰的麵條,精緻的青花碗,白嫩的面上浮著些許蔥花薑末,只是,好像忘記放油了。中間一小碗鹹菜,已被吃掉了大半。沒什麼特別的味道,面就是面,幸而有鹹菜作伴,道也不會難以下嚥。她的生日,還真是平淡。&ldo;陸非然。&rdo;&ldo;嗯?&rdo;他皺眉,想著要如何繼續賴下去。&ldo;明天,你走吧。不是還有澄江閣的事沒處理的嗎?辦正事要緊。&rdo;&ldo;沒事,這裡離澄江閣挺近的。&rdo;她有點挫敗,陸非然這樣的無賴,可不是幾句話就能打法得了的,只能直截了當地趕他走。&ldo;可是我總沒理由把你留在這裡白吃白住吧?&rdo;&ldo;飯是我做的。&rdo;他語氣平淡地陳述著,沒有絲毫尷尬。&ldo;我可以自己做飯的。&rdo;而且比他做得好。&ldo;衣服是我洗的。&rdo;好吧,她承認這樣的大冬天洗衣服確實很困難。&ldo;我可以出錢請巷尾的大嫂洗。&rdo;雖然有點捨不得這個免費勞動力。&ldo;柴是我劈的。&rdo;&ldo;呃……那個……&rdo;&ldo;燒火也是我。&rdo;她不會燒火,更劈不了柴。她好像,被說得沒有生活自理能力。&ldo;況且,我還欠著你,沒還清之前,你就不怕我跑了?債主。&rdo;&ldo;那個……說得倒也是哦。那就……&rdo;其實,她哪有什麼能力看得住他。陸非然起身收拾碗筷,眼中卻洋溢著抑制不住的笑意。&ldo;這碗也是我刷。&rdo;&ldo;看吧,我很重要對不對?&rdo;某人茫然的點頭。他拍拍她的腦袋,幾乎就要笑出聲來。他終於從路人升級到男配。雖然只是男保姆的角色。重逢&ldo;還是喝茉莉?&rdo;對面的男人依舊是一身白色衣袍,唯獨領子上繡著暗灰色的流雲花紋,精巧別緻。他溫和的聲音飄進耳朵,若春風般和煦溫暖,而那熟悉的臉上永遠掛著那樣似是而非的笑容,周身仍是散發著謙謙君子的優雅氣韻,只是比以往更平添了幾許成熟男子獨有的魅力。她點點頭,看著沈喬生清亮的眼眸竟有些許的慌亂,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全都是汗。&ldo;還要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