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在沈府安排了眼線!是你還是太子?抑或是祁洗玉?&rdo;看著沈喬生越發挑起的音調和鼓掌的瞳仁,莫寒突然覺得,也許這會是個很有意思的遊戲,只要她看得透徹。&ldo;是誰重要麼?現如今重要的是我們究竟在沈府幹了什麼吧,你說對麼?沈大人!&rdo;&ldo;難道許你派秋思在我身邊監視,就不許他人在沈府安cha眼線麼?&rdo;過往的記憶一層一層湧上心頭,她止不住翻騰的恨意,冷冰冰地諷刺著。&ldo;你終究是怨我。&rdo;&ldo;我才沒那個閒情逸致。&rdo;莫寒習慣性地咬牙反駁,卻看到沈喬生眼裡久違了的笑意。那是在她調皮惡作劇時他臉上常有的表情,溫柔而寵溺,彷彿掌握了她所有的小伎倆。像一位年長的智者,慈祥地看著孫輩;又像溺愛的父親,對女兒的調皮人性頗不贊同,卻又毫無辦法;更像看著一件至寶,眼神中有滿足,有欣喜,有若春風細雨般柔和卻只能默默站在身後的愛。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緬懷起過去種種,總有一股心酸,催促著淚腺。最近的眼淚突然多了起來。莫寒使勁吸了吸鼻子,發出極為不雅的咕噥聲。定了心神,便繼續著襲遠派給的任務。&ldo;沈府裡確實有我們安cha的人,但絕不是像秋思一般的丫頭,有火夫,當然也有守衛,或許會有什麼高手藏在裡面也不一定。祁洗玉府中養了數百食客,其中大半是刀客殺手一類,今夜會分散在沈府附近,若你執意要出宮,或是皇后、柳錫洀、陳詮任何一方有了異動,我不敢保證舅舅能在今夜安枕。&rdo;&ldo;你……&rdo;&ldo;當然,天亮之後,若一切安好,定能保沈家一世富貴。還有,你出不去的,門外是宣佑門的守衛,早已封了紫檀殿的一切訊息,不會有人知道皇上在一個時辰之前駕崩,更沒人能進來接應你。我想他們多半還在為我昨日放出去的訊息苦惱,苦惱皇上的病為何又見好轉吧。&rdo;一口氣說完胸中語句,莫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靜待沈喬生的反應。她不能去想,更感受不到他此刻的心情,只能當作一場早知結局的表演,無論演員有多痛苦。&ldo;好,好啊!&rdo;沈喬生彷彿是被魘住了,大笑著拍起手來,繼而悽然道,&ldo;你真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阿九,你聽我一句,回去吧。&rdo;(本章完)遺物夜色愈加深沉,彌月跑得微微有些喘氣,幾乎就要跟不上前方快步急行的人。沒有蟬鳴的夏夜,莫寒拖著沉重的宮裝體味著久違了的奔跑感覺。大力掀開c黃褥,莫寒取出一個明黃色包裹,顧不得喘息不定的氣息,費力地嚥下口氣,展開錦帕,凝神注視著靜靜躺在手心上的虎符,眼前彷彿浮起兩年前的深夜,景德帝將此物交給她的情形,想來她也為這能調動京城駐軍的兵符受了不少苦,先是苦於不知如何向襲遠說,但襲遠並不追問,她便索性不再提起,之後又因它被魏王聯合囚室裡的六王爺綁票,萬幸是這些年過去,她仍將小命保管得好好的,此次,也一定能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ldo;你馬上帶著這個趕去禁衛營。&rdo;莫寒將虎符以錦帕包好,塞進一直跟在她身旁的田畦懷裡,神色斂然道,&ldo;若他們有一絲異動,你便以此物宣皇上旨意,令其安守駐地,不服者當以抗旨不尊罪論處,任何人可殺之。如若禁軍統領不服,副統領可殺而代之,若正副統領不服,參將可殺而代之。&rdo;她深吸一口氣,語速緩和了些。&ldo;如果,無人敢於動手,你便身先士卒吧。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輸。&rdo;&ldo;是,臣定不負公主所託。&rdo;彷彿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了,她癱倒在凌亂的c黃榻上,雙眼空洞無神地對著殷紅的c黃帳。紅帳上一點點顯現出沈喬生孤獨瘦削的背,有一種難言的辛酸。她心疼,卻又明白自己早已失去了心疼他的資格。就在這個夜裡,彷彿一切都被斬斷,是誰唱的‐‐那是我們都回不去的從前……她開始一點一點往前看,那些盛滿了小幸福的時光像黑白的舊電影在腦中來回播放,似乎還有膠片滾動的聲音。到今夜打止,到上一刻凝結成只能埋葬在遠去時光中的懷念。&ldo;好,好啊!&rdo;沈喬生彷彿是被魘住了,大笑著拍起手來,繼而悽然道,&ldo;你真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阿九,你聽我一句,回去吧。&rdo;莫寒陡然一驚,卻聽見沈喬生苦笑道,&ldo;你們當真以為皇后策劃了那麼多年就是這麼容易被擊倒的?皇上駕崩,你們能瞞得了今晚卻躲不過明日的宮內議事和太醫請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