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會讓某來?”“那你們……”伍先生還要說話,初初止住他,“大伯勿要爭辯,無緣無故,郡守大人怎麼會難為我一個弱女子,”對王管家道,“既然郡守府有請,妾不敢不從,容我換過衣衫,與家人交待一下則個。”說罷也不等對方說話,福了一福轉身離去。到後堂,告訴李醫娘,“去找毛師傅,找姜大人,看是否可為我們迴旋一下。”李醫娘問,“怎麼回事?為什麼讓你去郡守府?”初初道,“不清楚,不過,多半是看上了咱們的財物。”“啊?嚇!”李醫娘呸了一聲,“我這就去找毛師傅!”初初料的沒有錯,原來那店鋪老闆得了她當的幾件金玉,見是好物,恰郡守的姨太太做生日,便將它們獻去做壽禮。唐明亮見到東西,問起來歷,知道是剛進城的外鄉人拿去典當,再一細看,那家人原是與發配的罪臣之子有關聯。遂起了貪意。要說這強取豪奪,做官做豪強的,最是精於此道。若是那一等良民百姓,特別是本地人,一般不去弄他,風險太大,便如《紅樓》中的賈赦謀石呆子畫扇,最後還是賈雨村誣陷罪名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得,最後終還是抄家的一樁罪名。來自外鄉的罪臣家眷就不同了,沒有根基,得罪了朝廷,謀他們的財幾乎沒有風險,攢下來的那點子財物還不就像是盤中之物,輕輕嚇唬兩下就可以如數拿來。不過這個黑黑瘦瘦的小娘子,好像並不是被嚇大的。無論王管家怎麼樣的連誘帶嚇唬,初初只不動聲色,到最後差不多那意思都明白了,她對王管家道,“我想見郡守老爺。”這話說的突然,她說的卻無比自然,王管家笑了,“郡守老爺忙,恐怕沒空見你。”初初嘴角勾起一絲涼涼的笑意,看了王管家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說,呵,想要我的東西,還嫌沒時間?王管家老臉不禁一紅,有些惱羞成怒,“這東西,怕就是宮裡的吧?你們平民百姓,如何就得了宮裡的物事?”初初道,“既然是宮裡的東西,自然要向郡守老爺直接說才是。”王管家沒有辦法,只好放下她,去向唐明亮彙報。唐明亮一聽,倒也有些含糊,問,“這柳小娘是什麼樣?”王管家回道,“也就十五六歲的個小娘子,初看時覺得普普通通,越後來——好像是很見過一番世面似的。”唐明亮想,笑話,沒見過世面會敢直接要見郡守麼,心裡面生出幾分好奇,“走,見見去。”來到偏廳,兩下里見過,唐明亮道,“夫人請坐。”初初道,“落難之人,不敢,郡守老爺有禮了。”唐明亮問,“管家說,你有話要直接跟我說,是也不是?”初初看向他,“郡守老爺知道那盛予印乃是前都御史盛肇毅的遺孤,卻不知是否知道,妾身的伯父伍先生是吳國公任開慎的門下?”唐明亮還真不知道,初初繼續道,“太后娘娘治家嚴明,因此任家雖是外戚,行事最是低調,大人不知道也是正常。不過,太后娘娘又最是恩怨分明,當初既然能求聖上留下盛家一點血脈,派專人陪同到此教養,那麼,賜幾件金玉物事,不足奇怪吧?”她聲音細柔,語調款款的,那一等嬌潤、溫柔和鎮定,讓人覺得,即便再嚴厲難聽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都好像無比動人似的,唐明亮不禁細看一眼對方,只見那一雙微微耷下來的眼睛,澄澄冷冷,照的人好像心底都能跟著晃起來。當下捺住心神,咳了一聲,正要說話,一個丫鬟慌慌地進來,“老爺,不好了,夫人暈厥過去了!”唐明亮一驚一怒,“怎麼回事?”那丫鬟跑到近前,因涉及著內宅之事,對他小聲回話。初初坐在旁邊,側耳聽著,聽到她斷斷續續道,“……服了黃老的藥,早上好些了……方才突然又瀉了兩次……撐不住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