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撥開它,示意它自己去,元寶大人怏怏,駝著月光留下一個垂頭喪氣的背影。它這一去便沒有回來,孟扶搖調息了一陣,睜開眼看看,有點疑惑,想想沒動;再調息一陣,睜開眼看看,皺起了眉頭,還是沒動;直到一個大周天執行完畢,她看了看空dàngdàng的桌面,聽前院毫無動靜,終於還是跨下了chuáng。她推開門,四面毫無聲息,宗越的屋子裡連個呼吸聲都聽不見,想了想,她喚過鐵成,對宗越那裡指了指,鐵成會意過去,孟扶搖立在門口,嘆息一聲,出門。經過前院時,看見滿地的酒罈子,長孫無極盤膝坐在樹下,元寶大人默默在一邊守著,看見她過來歡欣鼓舞的要去拉她,孟扶搖二話不說快步走了過去。元寶大人僵在半路上,傻傻的看孟扶搖頭也不回的離開,含著爪子回頭看長孫無極,長孫無極緩緩睜開眼,神色平靜的看一眼孟扶搖背影,將它抱了回來。他輕輕撫摸著元寶大人,靜靜仰頭看天際浮雲,元寶大人則無聲的,將腦袋埋在了他懷中。※※※孟扶搖悄悄去了九皇女府。事qg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她想不管便可以扔一邊,縱然她終生不認為鳳家人,但是屬於她和鳳家的仇,一定要報。璇璣皇宮,最大的阻礙在玉衡,而要除掉玉衡,只有先除皇后。但以玉衡保護皇后那個緊密法,除非讓她單獨出宮,否則再無空子可以鑽。現在這個亂糟糟的局勢,皇后怎麼可能出宮?沒有機會創造機會,這本就是孟扶搖擅長的招數。那天她和九皇女商量了很久,回來時接到戰北野飛鴿傳書:&ldo;需出兵否?&rdo;孟扶搖沉思良久,示意紀羽答覆:&ldo;且看著。&rdo;她和長孫無極宗越還是住在一個屋簷下,宗越似乎很忙碌,養傷中也不忘見他在璇璣的屬下‐‐宗越的廣德堂雖然遍佈五洲大陸,但在璇璣是發展得最早勢力最大的,經過這麼些年經營,可謂一聲出而萬聲應,孟扶搖和長孫無極從北境一路過來時,得到不少助力。宗越似乎還出去過一次,撐著帶傷的身子,回來後氣色更加憔悴,卻當晚給孟扶搖遞了封信,孟扶搖看完信默然良久,想著這都怎麼了,關係那麼親近的幾個人,突然便退回了原點,如今就隔壁住著還要投書,忍不住翹起嘴角一笑,笑到一半那味道卻又變了,澀澀的苦。長孫無極也很沉默,幾乎閉門不出,他和宗越都似乎想留下時間給她好好想清楚,又或者在自傷?但孟扶搖知道他不會什麼事都不做,他們三個人,都不是那種被事qg一打擊便躺倒在chuáng怨天尤人型,他們是帶刺的彈簧,壓下去,遲早都會雪光亮眼的彈出來。※※※隔了幾日,九皇女和十皇女,突然都病了。兩人一個是榮貴妃小女兒,一個是皇后長女,都是璇璣皇朝地位尊貴的皇女,卻素來沒有jiāo集,一起病也完全是偶然,九皇女因為彤城之亂,去靜安寺拜佛,回來時在路上突然嚷了頭痛發病,恰巧碰上十皇女車駕,好歹是姐妹,十皇女自然要去問詢一番,也就隔著簾子問了幾句,她很小心,連車都沒進,不想回府便躺倒了。兩人症狀相似,都是水米不進臉色通紅,夜半誑語如見鬼神,太醫們齊齊束手,榮貴妃和皇后尋了民間名醫去看,都說招了y氣,中邪了。皇后當即斥為無稽,堂堂皇家金枝玉葉,最是堂皇光明鬼神退避之體,好好的怎麼會中邪?這樣說著,底氣卻有些虛‐‐靜安寺是皇寺,坐落在皇城宮牆外西南角,從靜安寺回皇女們的府邸時,要經過皇城西南,而那裡,歷來是發落舊時有罪宮人的地方,別的沒有,死人最多。哪家皇宮的楹梁重廡之下,沒有盤旋著屈死者的冤魂?何況璇璣皇宮?何況在璇璣皇后統治下的璇璣皇后?璇璣比起其他幾國,國力啊疆土啊都不算大國,但是比起後宮裡死的人‐‐絕對是當仁不讓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