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把府中之事務都交給你。慕容家兄弟鬩牆,我南宮家的兄弟,卻是骨肉同心,無分彼此的。”南宮承宗跪了下來,顫聲叫道:“大哥。”大哥對他好,他心中早知,但是大哥竟對他這麼好,世上哪一個兄長,能夠比得上他呀。他畢竟不是南宮玉的親兄弟,他畢竟是庶出,但大哥待他,更勝過親生骨肉,甚至勝過對他自己。同樣,在他的心目中,大哥的位置已經和他的父親一樣重要的,甚至,比父親還要重要了。南宮玉扶起承宗,道:“好了,你們出去吧,我要一個人靜一靜。”眾人都出去了。平時,南宮玉雖有守孝之制,但是,他每晚都會到連黛房中,兩人說說笑笑。但今晚,連黛沒有等到南宮玉來。想到今日,南宮玉聽到慕容鼎的訊息時,神色有點不對,在場眾人,也只有她看了出來。今晚南宮玉沒來,她知道,他的心情不好。畢竟,風塵三俠在一起那麼多時候,那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乘著月色,她獨自來到後花園。沿著太湖石玲瓏假山繞行,在西北角的金風玉露亭中坐下。她忽然發現,今夜不眠的人,不只她一個。湖面石航上,獨有一人,臨水而坐。她靜靜地走下去,小心地不要打擾了對方。南宮玉坐在石舫上許久,他抬頭看著遠方,舉起笛子,連黛仔細聽,他吹的卻是一支古曲《思遠人》。連黛的心,也隨著那笛聲,飄到了那過去。那時候,風塵三俠,形影不離;到如今,各自安命。自己猶有幸與玉郎在一起,可是丁容,卻永遠變成了她們的敵人。不知不覺,笛聲已經停了下來。只聽得南宮玉低吟道:“飲徒歌伴今何在,雨散雲飛盡不回,從此香山風月夜,只應長是一身來。”他輕嘆一聲,低低地自語道:“從此香山風月夜,只應長是一身來。你,你可再去過香山嗎,你還記得這首詩嗎?丁容呀丁容,為何你要是慕容鼎,為何你要是慕容鼎?”他長嘯一聲,這一刻,他雖擁有一切,可是他的心中,卻與那浪跡天涯的慕容鼎,同樣孤寂。連黛輕輕地走出去,叫了一聲:“玉郎——”南宮玉一驚,厲聲喝道:“誰?”連黛忙道:“是我。”南宮玉冷冷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連黛,他的神情忽然變得很陌生,他並沒有理連黛,卻頭也不回地走了。連黛呆立在園中,忽覺一陣寒意襲來。她發現,南宮玉仍有許多時候,是她完全不瞭解的,這一天夜裡,沒有人看到,連黛獨自一人站在園中,哭了。第二天,她就病了。南宮玉來了,連黛緊緊地抓緊了他的手:“玉郎,你昨晚為什麼不理我,是我做錯了什麼嗎?玉郎,你說呀。”南宮玉的眼中有著歉疚:“小黛,對不起,昨夜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昨夜,我心情不好,不想見任何人。我不知道,這樣會傷著你,你真傻,為什麼把這一點小事這麼放在心上呢?”連黛打了個冷戰:“玉郎,昨夜你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覺得我要失去你了,我好怕。玉郎,你答應我,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嗎?”南宮玉撫著她手道:“你放心,小黛,我一定會在你的身邊保護你的,你別胡思亂想了。好了,等你病好以後,我帶你去遊湖,去外面都帶著你,好嗎?”連黛破涕為笑,心中雖有一絲憂慮,也暫時放置腦後了。當晚,南宮玉在後園水榭中設宴,請七星頭陀入席,與眾人一起痛飲。江南各路武林人物作陪。七星頭陀舉杯道:“南宮玉,你果然是個英雄豪傑,我服了你,可不只是服你的武功,而是服你的本事。你這個位置,天天有上門找麻煩的,你能把麻煩變成朋友,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好,這江湖是你的了。我去了,以後只要你有一句話,我七星頭陀就交給你了。”南宮玉微笑道:“大師言重了。”酒宴正酣,一名侍從匆匆進來,手執一封書通道:“大公子,剛才有人送來一封急信,說要親手交給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