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飛龍喃喃地道:“不就是你派人調查去了嘛,明明很簡單的一句話,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說得這麼複雜?”鳳舞笑容凝結住,得先深呼吸三下,這才能夠順過氣來說話,這丫頭說她精又笨到家,說她笨又在不該有的地方賊精。自遇上她之後,他按照計劃表排就的步步為營,已經化成一團亂麻。飛龍嘻嘻一笑:“別生氣了,對了你反正過去的事兒全查過,你到底查出了什麼?”鳳舞道:“到了鳳族之後,我才陸續聽到了一些過去,這才去查了許多事,查出了許多過去。”飛龍好奇地說:“什麼過去。”鳳舞慢慢地道:“一些我們當年在天宮絕對想不到的過去。比如說,如今帝國至尊無上的虹妃娘娘的過去。”飛龍問:“虹妃的過去?她有什麼過去?”鳳舞的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你還記得,你上天梯,是以什麼身份嗎?”提起這事,飛龍就很想揍那個該死的王壽一頓:“是紅霞帔,那又怎麼了?”鳳舞緩緩地說:“虹妃原來的身份,就是一名紅霞帔。”飛龍撲噗一笑:“太好玩了,要是那個神氣活現的喬若卉,知道她所謂萬能的母妃,原來也只不過是個下賤的紅霞帔出身,那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啊!”鳳舞似笑非笑地說:“所有的紅霞帔應該感謝虹妃,她提高了她們的地位。現在沒人敢明面上去輕視那些紅霞帔,誰知道這些人中,會不會再出現一個天帝妃呢!”飛龍搖了搖頭道:“你們的嘴實在很壞,就算是現在,依然對她諸多嘲諷,可見當年她從紅霞帔走到天帝妃這一路,不知道要受人多少白眼。”鳳舞站住了,凝視看著飛龍,久久不語。好一會兒才輕嘆:“從前天見你到剛才,都一直很懷疑你竟然會是紫後唯一的女兒。因為你和傳說中的紫後,真是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聯絡得上,直到你說出這一句話之後--”飛龍學著鳳舞剛才的樣子,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來:“直到我說出這一句後,你才刮目相看嗎?不過--”她拖長了聲音道:“從前天見你到現才,根據我對你所有的瞭解,你下面的一句,肯定不會有好話。”鳳舞似笑非笑地說:“是嗎,你還真是瞭解我。”飛龍衝他呲了呲牙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鳳舞收了笑容道:“仁慈是件美德,不過在天宮不適用。十六年前,為什麼紫宸的紫字會從帝國消失,為什麼今日的一國之母是虹妃?我真不希望,十六年後歷史在天宮又將重演。”飛龍皺眉道:“你這話什麼意思?”鳳舞拍拍她的肩頭,大笑地從她的身邊向前邁去:“小丫頭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就不枉你母親想方設法送你迴天宮認父的苦心了。”飛龍皺著眉頭想了半晌,跑過去追上鳳舞,也用力一拍他的肩頭,大笑道:“喂,你什麼意思,你以為我母親讓我回來做什麼?搶地盤嗎?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權欲薰心?”、柳夫人的故事飛龍這話說得聲音大了,連前面走的柳泰也不禁聞聲回頭看了一下。鳳舞一把拉住她,看了看左右無人,低聲道:“你說話小心點,隔牆有耳。”飛龍看了看柳泰,似乎在停住腳步豎起耳朵想聽什麼,也忙收斂了些,不再說話。天梯說長不長,從下面上來一級級稽核,自然就慢。從上面下來,只是一路直行到底,不多時,便已經到了帝都。鳳舞問柳泰:“你現在住在哪裡?要不要去你那裡說話方便些?”柳泰點了點頭,三人穿街走巷,過了好久,才拐進一條小巷裡,走入一間小院。那小院原來似乎也甚雅緻,只是如今花木枯乾,野草叢生,顯出一幅破敗的景象來。柳泰叫了半日,才見著一個甚是村氣的婦人蓬頭垢面地跑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把破掃帚。柳泰怒喝:“叫了半天不見人,你死到哪裡去了?”那婦人直楞楞地道:“灶下在生著火呢,我忙得哪顧得過來。”柳泰欲待發作,又恐再讓她頂上一句更下不了臺,只得擺擺手道:“算了,快去準備酒菜,今日有客。”那婦人冷笑道:“準備酒菜,說得輕巧?錢呢?”說著,伸手向柳泰一攤。鳳舞見那婦人一股的市井之氣,又見柳泰又氣又惱,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摸不出一個錢不,皺了皺眉,伸手取了一綻銀子扔過去道:“你先下去罷!”那婦人收了錢,哼了一聲,扔下掃帚便出去了。柳泰尷尬地打了兩聲哈哈,欲待解釋,鳳舞卻是懶得聽,只是道:“咱們先進去吧!”柳泰方才在南天門的一絲兒自負,在進入這個破落的庭院時已經全然不見了。只得嗯了一聲,引著二人進去。大廳中倒也打掃得乾淨,只是未免乾淨得過份,從牆上的舊痕來看,似乎這廳中原有的字畫傢俱,都已經全部不見了,只留下幾張笨拙的木椅和一張木桌子光禿禿地擺在那裡,再無他物。柳泰又直著嗓門叫了半天,才見著一個老僕巍顫顫地過來,倒了三杯清茶。飛龍不由地皺眉道:“你怎麼把日子過成這樣?剛才那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