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龍把玩著手中的綵球,不亦樂乎,順口問了一句:“那麼,後來又出了什麼事,讓你離開了天宮。”鳳舞眼睛還是看著那團遠去的彩霞,說:“沒出什麼事,是我自己要離開的?”飛龍停住了手,轉過頭來問他:“為什麼?”鳳舞淡淡地說:“沒什麼,只是有些事,看著好,走近了未必就好。我呆得悶了,就想離開。”飛龍笑道:“既然天禁衛這麼難進,你離開,豈不是許多人要罵你是傻子了?”鳳舞笑道:“差不多,我所有認識的人,十個有九個是這樣笑我的。我當時還把四五個其他部族的兄弟也忽悠暈了,居然也跟著我回到鳳族去了。那個時候,成了全國上下的大新聞,把我誇成肯下基層,不爭虛名的典型,還號召大家向我學習。”他站在白玉欄杆上,向下界望去,三年前他做出決定的時候,不是不猶豫的,不是不害怕的。但是天宮看似帝王身邊,近水樓臺先得月,其中的艱難,卻非外人所知。留在天宮,留在這個人精成堆的地方慢慢地熬,運氣好的,也不過是往上稍挪個一階兩階;運氣差的,熬到一生精力耗盡,被後來者所佔據。若是僅僅只做得一個天禁衛就心滿意足,白頭時向子孫們誇耀“我曾經做過天禁衛”倒也罷了。只可惜,他是鳳舞,鳳舞的野心,註定不止於此。與其這般坐著枯守,倒不如另出奇徑,再戰一場。他說服了幾個和他一樣野心勃勃的少年,隨著他一起申請離開天宮,回到鳳族。挾著曾為天禁衛的身價,憑著在天宮一年多所增長的見識才幹,利用他們這幾個人曾為天禁衛的人脈勢力,在短短的三年內,把鳳族的實力從三十六部族中排名、老爹的孩子數不清兩人正看著天宮的景色,不料卻從不遠處傳來的一陣聲音破壞了這份悠閒的心情。飛龍好奇地探頭一看,不由地氣憤起來:“怎麼可以這麼欺負人呢,咱們過去看看。”說著撥腳就走。鳳舞拉住了她,飛龍奇怪地回頭看他:“怎麼了?”鳳舞咳嗽了一聲,這才道:“如果你只是過去看看就算了,如果你要去管閒事,千萬不要帶著一臉‘我是菜鳥’的神情。桌子底下的較量反正你也不懂,明面的上較量,你就得記住你是帝國唯一的公主,不再是盲流小丫頭。除了天帝以外,所有的人都是你的臣僕。別讓人家把你攪暈了給耍了,懂嗎?”飛龍歪著頭,看了鳳舞老半天,才笑嘻嘻地說:“你以為人人都象你這麼笨嗎,我當然知道!”說著,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鳳舞站在原地,只能夠苦笑著搖搖頭,這丫頭別的本事沒有,只得一張嘴硬,想著還是追了上去。“住手——”在飛龍中氣十足的喝阻聲,沒有絲毫響應後,飛龍只得自己撲上前阻止了這一群人。“你們在幹什麼?”飛龍指著被他們推推攘攘朝天梯往下趕的人,不知為何她看著那人,總是有一種熟悉之感。那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衣著上乘,容貌英俊,只是不知怎麼地臉上總帶著一股愁苦之相。她尚未仔細看清那人,便聽得一個傲慢的女聲傳了過來:“你是什麼人,敢管本公主的閒事!”飛龍回過神來,回頭看著聲音的來處,但見侍衛侍女們如眾星拱月地擁著一個綵衣少女,臉上盡是驕橫之色。“公主?”飛龍不禁有些奇怪,問道:“你也姓列嗎?”那少女猝然聽得她這麼一問,她這輩子也料不到會有人對她這麼一問,一張臉立刻氣得通紅,又由紅變白由白變青,玉指直直地指著她道:“混賬東西,給我掌嘴!”“住手——”鳳舞頭痛地發現,自己還是不得不出面,飛龍好象永遠具有把場面搞砸的天才。那少女的眼角這才瞄到了他:“哦,是鳳舞,聽說你回來了?”鳳舞恭敬地回答:“是的,若卉小姐。”那少女若卉的笑容凝結在臉上,不置信地問道:“大膽,你稱呼我什麼?鳳舞,你離開天宮三年,難道連尊卑稱呼都忘記了嗎?”鳳舞的態度恭敬依然:“鳳舞不敢忘記,正是因為如此,鳳舞不得不提醒小姐,飛龍公主在此,喬小姐未得賜姓,實在不應該妄稱公主。”喬若卉震驚地問:“什麼?飛龍公主是什麼東西,天宮中除了我,誰還敢妄稱公主?”鳳舞暗中大皺眉頭,這麼明顯的提示,她還回不過神來,這虹夫人的女兒,與她精明厲害的母親相比,真是蠢得可以。只是態度上依然不露出半點聲色來:“回喬小姐的話,公主昨日在朝陽殿蒙帝君召見,親賜皇姓封為公主,得百官朝拜。小姐還不知道此事嗎?”喬若卉失態地大叫起來:“不,不可能,父皇決不會這麼糊……”她話即將出口,醒悟過來,忙又改口道:“父皇決不會這麼做的,你、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是父皇的掌上明珠,你又憑什麼?”飛龍燦然一笑,她覺得喬若卉的反應非常好玩,直到鳳舞暗中拿眼睛橫了她一下,她才猛然想起他剛才告誡的話來,於是努力地抬高下巴,擺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架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