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喜道:“正合我意,何謂唐突。檀兄我要謝你還來不及呢!”檀中恕與羅飛結夥而行,踏遍大江南北,處處打聽雲馨的下落卻苦無結果。羅飛傷勢已好。卻日漸消沉,幸而檀中恕時時勸解。這日,來到安慶府,轉了一個大圈子,兩人又到黃山附近的城鎮尋找。正午,眼見一座“太白酒樓”酒香陣陣。羅飛近日來也借酒消愁,就走了進去。這酒樓在安慶府中也享盛名。樓下是大廳,樓上是間隔的雅座,有幾個唱小曲兒的女子陪唱。有時候樓下也有說書,要百戲的。酒保眼睛最利,早將二人迎進雅座奉上酒菜待立著。羅飛欲飲又止,長嘆一聲:“不知道,她現在身在何處。”檀中恕面現惆悵之色,旋而又沒,強笑道:“你放心罷,吉人自有天相,她會沒事的。”羅飛道:“她一個弱女子,一向嬌貴,外頭的風風雨雨,她怎經受得住。到現在還一點訊息都沒有,怎不教人擔心。”檀中恕道:“凡事宜往好處想。你別灰心,我們一定能找到她的。說不定,你馬上就能見她呢!她必然安好。”當下羅飛精神一振:“你說得對,我是不該太灰心的。只要能找到她,不管她是否諒解,我都要好好照顧她……”正說著,忽聽見鄰室“乒乒乓乓”地幾聲碗筷落地。又似乎有一個女子的驚叫聲,接著便是一個男人在罵罵咧咧,拍桌子摔凳子。檀中恕停杯凝聽,問酒保:“怎麼回事?”那酒保忙陪笑道:“客官莫怪,那是有個客人喝醉了酒,小的這就去看看。”羅飛拍案道:“好擾人興。”站了起來道:“我心頭正煩,去瞧瞧也好出出心頭的悶氣。”不等檀中恕勸阻,便走了出去。檀中恕無奈,只得跟了出去。剛到門口,便見對面房中酒保捂著臉滾了出來。羅飛衝進房來,只見一個滿面麻子的大漢,一邊罵著,一邊正欲去扭一個青衣女子的手。那青衣女子看似彈琴的,她反手將手中的琵琶向那大漢摔去。旁邊另一個紅衣女子則嚇得縮成一團發抖。羅飛喝道:“住手,男人欺負女人,算什麼東西。”檀中恕也隨後進來,正欲勸羅飛:“別生事。”見那青衣女子回過頭來,剎那間,三個人都呆住了。羅飛只覺得腦中轟地一聲,變成一片空白。那女子模樣清瘦,容顏憔悴,卻神情倔強,正是雲馨。麻臉大漢破口大罵,揮拳就打。羅飛恍若未見,只將手一振,便聽得一連串的響聲,麻臉破門而出,不知被扔到什麼地方去了。羅飛顫聲道:“雲妹——”雲馨怒道:“住口,我不認識你。”冷冷地道:“走開!”檀中恕上前一步道:“雲姑娘,”雲馨看了他一眼,微怔了一下,道:“你認錯人了。”拾起琵琶欲走。羅飛攔住她道:“你別走。”雲馨揚眉道:“你不讓我走,是要恃武將我留下嗎?”羅飛退了兩步:“雲馨,你何必如此?”雲馨尖銳地道:“雲馨已經死了,死在雲海山莊的那一場在屠殺中了。世界上已沒有云馨這個人了。”羅飛喃喃地道:“雲馨,你為什麼會這樣。”雲馨冷笑道:“拜你所賜。羅大俠,你好——你一夜害盡我雲家一百多條人命。怎麼,還不放心,唯恐我這個雲海山莊的後人活在世上,還要趕盡殺絕嗎?”羅飛心如刀絞:“雲妹,我求你聽我解釋。否則,我死了也有冤難訴。”“冤魂?哼,雲海山莊一百多個冤魂,找誰訴去。羅飛呀羅飛,你好本事,好手段,一夜之間雲海山莊變成屠場,屍橫遍地,血流成河。今天你倒變成了有冤難訴。”雲馨再也忍耐不住,“啪”的一聲,重重打了羅飛一個耳光,嘶聲道:“我早就該挖出我自己的一雙眼珠子了,早就該一頭撞死了。你還需要什麼解釋,雲海山莊一百二十三條人命便是解釋。我留著這口氣,就是為了能有一天,我會向你們索取我要的解釋。你給我滾——”羅飛聽著她字字血淚的斥訴,竟是無話可說,心裡早已是恨不得一頭撞死。卻仍毅然道:“我不走,一錯不能再錯,我不能再讓你流落在外受苦,除非我帶你一起走。”雲馨冷笑道:“帶我走,你作夢!”見羅飛攔在門口,反而激起一股倔強之氣,眼見長窗開著,竟奔上窗臺,徑自跳了下去。羅飛措手不及,檀中恕搶奔過去,也只抓到一片衣角。只聽得眾人驚呼之聲,雲馨已是重重摔在地上,只覺得左腳劇痛無比,已經跌斷了。羅飛如萬針鑽心,眼前一片黑暗,他一心一意想找到雲馨,卻從沒想過見面情景竟是如此。檀中恕先回過神來,忙推了一下他。羅飛一驚而醒,忙隨他下去。見雲馨掙扎著難以起來,正欲去扶,雲馨眼中滿是怒恨之色,冷冷地道:“你若敢再碰我一下,倒不如一劍把我給殺了。”羅飛呆若木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檀中恕早已下樓,上前一步輕聲道:“讓我來吧!”那紅衣歌女也過來道:“我帶你去她的房間。”檀中恕將雲馨送入房中,一邊看熱鬧的人也回散而去。只有羅飛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