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休似被灼著了似地渾身一震,怒道:“我不走,小娥尚未醒來,我怎可棄她而去?”錢惟演深吸了口氣,看著外面蒼茫的暮色,道:“不走不行,官家下旨逐的劉姬,你我一夜不歸,必遭追查。一旦官家問罪下來,連累的還是她。再說,昨日官家動怒,你還要防著他再召你問話。此時劉姬的行蹤,必須保密!為免引人注目,先讓張太醫和劉美留下,讓這農婦來服侍劉姬。明日一早,你我再出城來看她!”元休無奈,只得忍痛起身,一步三回頭,錢惟演只得自己先硬起心腸,將他急忙拖離開來。兩人帶著家將趕回時,只見守城的禁軍正欲關上城門,只差一步,就險些要關在門外了。元休帶著張耆,含恨趕回韓王府。(本章完)[( 大宋女主劉娥(55))]昨日劉夫人進宮,卻不料太宗竟如此雷厲風行,立即逐了劉娥。潘蝶與劉夫人欣喜之餘也暗暗心悸,不料元休當晚竟夜不歸府。潘蝶驚嚇不已,立刻派了人去打探,卻聽得韓王在宮門外離開時,身邊也未曾帶著侍從。正自驚惶失措之時,吳越王錢俶派了人來回報,今日韓王暫住吳越王府,請王妃不須擔心。明日便會回府。重賞了來人,等對方去後,潘蝶又急又氣,對劉夫人道:“你看他,堂堂王爺,竟為一個丫環這樣行事,真真氣人!”劉夫人嘆道:“娘娘且聽我一句罷。今日逐了小娥,娘娘已經遂心了。王爺著急上火,都是常情。他這是一時賭氣,明日自能回來。”潘蝶賭氣道:“這算什麼,還鬧到吳越王府去了,他不怕丟臉我還怕呢!明日再不回來,我親自上吳越王府去!”劉夫人忙道:“娘娘,且聽老身一句罷。我們王爺是我從小奶大的,他的性子我最是知道,皆因為娘娘愛在王爺跟前使性子,那狐媚子卻能伏低認小的,才哄了王爺喜歡。那狐媚子趕走了,這去的已經去了,王爺也是無法。明日王爺回來,娘娘可千萬不要再犯以前的性子了。娘娘天仙般的容貌,身份高貴,那狐媚子如何能比,只消娘娘稍加溫柔,自能得回王爺的心。”潘蝶看了她一眼,笑道:“好,我便依著你的話。從此以後,只要他不納狐媚子,我自然什麼都依著他。”劉夫人笑道:“這才好呢,在官家跟前說這樣的話,實非我的本心。只要你們夫妻和睦,讓老身有服侍小王爺的一天,便是我做些孽,也還能補過了!”只這一夜,兩人也一宿未眠,次日便早早起來,潘蝶親自準備了早餐待元休回來。未曾想元休早上沒有回來,劉夫人還勸說:“必是趕著上朝去了。”只是得來的回報,今日並非上朝之期。兩人又等到中午,一連串地派人去吳越王府打聽,卻只聽說韓王早早就出門離開吳越王府了。兩人無奈,只得又一直等到太陽將西,潘蝶慌了神,正與劉夫人商量著是不是到各府去打聽去,卻聽得一聲報:“王爺回府了——”潘蝶等到現在,早已經等得心如火燒,但聽得元休回來,忙帶人迎了出去。元休一腔怒氣,卻見潘蝶打扮得喜氣洋洋,心頭更是大恨,見他一臉恨意,張耆忙拉了拉他。見了張耆眼色,元休想及劉娥,這才將一腔恨意硬生生壓下,未發作出來。見著潘蝶也不答禮,彷彿沒見著這人似的,哼了一聲,便直向內行去。潘蝶等了兩天一夜,卻等來這等臉色,心中也是暗惱,冷冷地道:“王爺去了哪裡,一夜不歸,叫妾身好生著急。但不知有什麼重要的事,竟讓王爺兩天一夜也不回府?”元休頓住腳步,臉上盡是憤恨之色,怒視潘蝶道:“你很想知道我去了哪兒嗎?”潘蝶冷笑道:“王爺是一府之主,妾身安敢管著王爺。只是王爺一夜未歸,妾身掛念不已,而且,這事要是傳到宮內,官家要怪妾身侍奉不周了。”元休冷笑道:“你不必事事拿父皇來壓我,好,我就隨你所願,我什麼都告訴你,省得你東猜西猜,打雞罵狗的。你猜得不錯,我正是去找小娥了。”潘蝶倒退了一步,想不到他今日竟是如此直爽,完全不象平日的他了:“王爺做事,原是輪不到妾身來說,只是那劉娥可是官家親自下指逐出京城,王爺這樣做,豈不是有意抗旨?這還得了,妾身可是為王爺著想。”元休盯著她:“你是不是還想問問,我究竟有沒有找到她,她怎麼樣了?”潘蝶強笑道:“王爺肯說嗎?”元休眼神如刀鋒一樣銳利:“我找到她了,而且,她不好,非常不好,你是不是覺得很稱願,很開心?”他用盡力氣,握緊了拳頭,忍住了怒氣的暴發,看著潘蝶,他的話語越發地森冷:“小娥懷了我的骨肉,現在孩子沒有了,她自己還死活不知。能不能活,還要看上天是否肯垂憐於她。潘蝶,這樣的結果,你滿意了?你好、你夠狠,我的親骨肉、一條未出生的小性命,已經被你親手害死。你要覺得還不夠,你儘管再去告密,去哭去鬧,再把小娥的半條命也斷送掉,你就乘心如願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