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說越是激動,一步步地逼近了潘蝶。潘蝶看著他那森冷的眼神,心中一陣寒意,冷徹骨髓,她不由地一步步後退:“王爺,你別這樣,妾身好怕!妾身、妾身可是絕無害人之意。”元休大笑一聲:“說得好,你絕無害人之意,便已經害死一條人命,你若有害人之心,那還有誰能活?”潘蝶看著他的臉色,驚駭之至竟哭出聲來:“我、我絕無此意呀!我真的不知道她懷了你的骨肉呀!”元休冷笑道:“小娥不過服侍我幾日,你便如此不放過她了。你要知道她懷了我的骨肉,只怕殺她更快了吧!哼哼,是呀,你自幼千軍萬馬地過來,殺幾個人對你來說算得了什麼?你害死我的骨肉,我這一生一世,都不饒過你”潘蝶驚駭得胡亂搖頭:“不關我的事,不是我要害他的,真的不是我!”元休厲聲道:“你手上已經親手殺了一條人命了,潘蝶,難道你昨夜,就不曾聽到那個冤死的孩子的哭聲——”他氣得說不下去了。潘蝶的臉色嚇得上牙打著下牙:“王爺,三郎,你別嚇我,小蝶膽小,禁不起你嚇。”她顫抖著伸出雙手,想要抓住元休的衣袖,元休冷笑一聲,拂袖而走,潘蝶抓了個空,忽然間黑暗中似有一陣冷風吹過,空氣竟似傳來若有若無的嬰兒哭聲,驟然間,潘蝶的臉上血色盡失,但聽她喉頭髮出“喀喀”兩聲,一句話也未曾說出,便已經倒了下去。汴京城外的一間農舍中,晨曦初透,但聽得一陣馬蹄之聲,兩名華服貴公子,率著幾名家將騎馬而來。留下家將在遠處巡邏,那兩名貴公子便穿過樹林,走進農舍。走在前頭的是韓王元休,緊跟著的是吳越王之子錢惟演,今日他們藉著射獵為藉口,忙又出城來看望劉娥。這時候農舍之中,早已經有人出來相迎。元休問道:“小娥可曾醒了?”留守的張太醫道:“回王爺,劉娘子昨夜裡醒來了,只是……”他連連搖頭。元休皺眉道:“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張太醫嘆道:“藥醫不死病,可也得有藥醫的機會呀。從昨晚到現在,劉娘子彷彿生機全無,既不肯吃藥,又不肯進食。這這這,小醫縱有天大本事,也無處用武呀!”元休急道:“我進去看看!”疾步衝進農舍去。那農婦見來了人,手中還端著藥碗也忙迎上來道:“官人,您快來看看。”元休皺眉道:“怎麼了?”那農婦道:“唉,小娘子今天醒來,什麼也不肯吃,也不肯說話。我嘴都說幹了,她只是不理我!”元休拉過藥碗道:“我來!”他走到床邊,卻見劉娥已經醒來,只是毫無生氣地靜靜躺著,臉上是一片木然,眼睛空洞地望著上方。元休輕輕地喚道:“小娥,小娥……”劉娥一動不動,彷彿並未聽見。元休大驚,緊緊地抱住了她,連聲呼喚:“小娥、小娥,你怎麼了,你看看我,我是元休,是三郎來看你來了。你回答我一聲好不好……”在元休一連串的呼喚中,劉娥的身子微微一動,她閉上眼睛,一滴淚珠自頰邊滾下,顫聲道:“孩子——”元休一陣心酸,哽咽著道:“沒關係的,我們以後還會有更多孩子的,咱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我要你再給我生十個八個孩子,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和咱們的孩子了?”劉娥閉著眼睛,聲音輕似遊絲:“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有這一天嗎?都是我的錯,是我保不了這孩子。雨好大呀,我一直走,一直走,只要我走到一個能避雨的地方,孩子就不會有事了。可是我找不到,我真的找不到……”眼淚無聲無息地流下,流到元休的手裡,流到他的心底裡去。元休的眼淚也無法抑止,他緊緊地抱著劉娥,哽咽道:“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沒能保護好你們母子。小娥,你要好起來,你一定要好起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