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在一旁看了許久,一直默不作聲了。或許是因為他們太像一家人了,而他太過格格不入。自己的兒子已有了為人父的樣子,而他這個父親卻是這麼不稱職。如果他從小在他身邊長大,他也會教他讀書寫字,教他槍法兵法,他也會努力當個稱職的父親……可惜沒有如果,他們之間的隔閡,似乎已經難以消弭了。而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想到這些,李凌的心又一點點沉了下去,說什麼彌補,可能真的已經太遲了。他不知道如何補償,而這樣的補償--他抬眼看淡漠的李群--他也未必需要。|網友》:_沐曉兮√ 手打,轉載請註明| 吉祥三寶早飯時再晨練之後才開始的,各人在自己屋裡解決,並不須到一起。李群和沈菊年向李凌點過頭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天寶跑完十五圈才能吃早飯,只有幽怨地目送他們離去。“昨晚藍綺去找你了。”李群用的是陳述的語氣。沈菊年點頭,“無非話些家常。”李群皺眉道:“雖只有一日相處,但我想你不會喜歡這個地方,我打算過兩日便搬出去。”沈菊年驚道:“你不打算同伯父複合嗎?”李群似乎是認真考慮過,沒有猶豫便道:“沒什麼必要,他有自己的家庭,我們也有自己的生活。既然合不來,也不必勉強自己適應。”他從來不是個會勉強自己的人。“伯父似乎很在乎你。”沈菊年斟酌地說,“當年的事,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李群淡淡笑了,“你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已經不在乎了。只是這十多年的空白,並非一朝一夕可以彌補回來。”“那多相處些時日呢?”沈菊年沒有說,剛剛看到余光中李凌落寞的身影,她突然覺得這個仍在壯年的中年人彷彿已經遲暮,讓她心生同情。她已經沒有了父親,但李群還有。藍綺有一句話她是同意的,天下無不是之父母,如果李凌真的有什麼苦衷,李群或許也不能剝奪他做一個好父親的機會。李群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無奈道:“菊年,你總是對別人太好。”沈菊年不贊同地搖搖頭,“審言,那人不是別人,是你的父親。我會這麼說,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你。你將掌門師尊視如生父,難道不也是希望有一個那樣的父親嗎?”李群聞言微怔,猶豫道:“我……並非……”其實,只怕是他也未必完全瞭解自己。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因為絕望地不敢去在乎?每個人在成長過程中都會渴望一個如高山般巍峨可靠的父親,一個如春風暖日般和藹溫柔的母親,雲都門中,只有掌門和長老們給過他類似的感受。他未必如表現出來的那樣不近人情,其實更大可能,只是因為他對感情的表現方式與常人不同,而藏得更深的感情,也往往更為醇厚。所以沈菊年說:“先住幾天再說吧。”李群想了想,默默點頭。“你今天早上陪伯父晨練嗎?有沒有什麼進展?”沈菊年問。李群沉默片刻方答道:“無話可說。”他們父子倆,一個寡淡冷漠,一個訥於語言,看樣子李群的沉默寡言也不完全是後天所致,倒也有絲先天因素。沈菊年無奈道:“不急於一時,慢慢來吧。”李群也只有點頭,又問:“過幾天便是重陽節,我們重陽節前出發去蜀山吧。”沈菊年想起清央師叔的話,便也同意了。無論如何,現在她的性命不只屬於她一個人的。兩人在院子裡剛用完早飯,便聽到外面有人通傳,說是真兒小姐來了。李群想要回避,沈菊年也沒有攔著他,只是笑著說:“她是你的妹妹,你迴避什麼呢?”李群皺了皺眉道:“我不大喜歡她。”沈菊年嘆氣,心想他這人也太直接了些。李真進了屋見李群不在,奇道:“哥哥呢?”沈菊年答道:“他有事忙去了,你是來找他的嗎?”李真柔柔嬛嬛一笑,道:“哥哥不在也不打緊,我是來找嫂子的。”沈菊年聽到她這一聲“嫂子”,怔了一下,隨即臉上有些發燙,李真又道:“哥哥和你感情這麼好,你們又已經拜過堂,我叫你一聲嫂子也是應該的。你就跟爹孃一樣,叫我真兒吧。”伸手不打笑臉人,沈菊年聽她這麼說,也只有叫她一聲“真兒”,又說:“我與審言並不是正式拜過堂,你叫我嫂子仍是不妥,叫我名字就好。”李真見她堅持,便也微笑地叫了她一聲“菊年”。“菊年,你今日可有空?”沈菊年道:“應該是有的,有事麼?”李真微笑道:“你剛來成都,大概還沒有出去遊玩過,若不嫌棄,便讓真兒做東,帶你出去走走看看吧?”說著便上前來挽住沈菊年的胳膊,撒嬌道:“走嘛走嘛。”沈菊年被她一聲接一聲的撒嬌低喚喊得暈了頭,迷迷糊糊地便被拐了出去。四川民風與中原不同,相較而言更為開放,尤其是苗疆女子,敢愛敢恨,性子潑辣,走在街上便能看到不少打扮美豔的異族女子,肌膚雪白,眉目含情。都說苗女多情……沈菊年想起藍綺,心頭一陣異樣感覺。李真熱情地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