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了他,只是放下酒罈,笑聲中有種難以言說的蒼涼,“一個酒鬼的過去沒什麼意思,不過是幾天的命罷了。你想知道的,我倒是可以告訴你。畢竟,老鬼和酒鬼都是話最多的。”文禹落安靜地看著他向自己注射毒品,卻終究沒有出聲。南嶼放下針管,“明白了?”文禹落點頭,“您——”南嶼縱聲長笑,“剛才那樣的純度,除了圖騰,沒人供得起我。”文禹落若有所思的點頭,南嶼接著道:“姓阮的小子讓我替他好好調教熳汐,我看了看,覺得這孩子還算聰明,就答應了。”正和文禹落說著話,卻突然摸出兩枚棋子擲出去,一顆擊中喬熳汐右膝,一顆擊中左肩。喬熳汐從地上撐起來,撿起棋子走到南嶼身邊,將棋子恭恭敬敬的交回來就重新練功去了。文禹落分明有些心疼,“他後面還——”南嶼只是道:“我只管每一招每一式都精準無誤。”文禹落自己也知道這樣的求情根本沒有意義,因此只是起身離去,“我去準備點湯。”南嶼笑道:“一擊不中,全身而退,有意思。”無邊的思緒總是會讓人在一瞬間變得脆弱起來,南嶼過世之後,文禹落會無數次的回想溫暖的曾經。那個曾經讓日月無彩天地失色的名字終究只剩一抔黃土。喬熳汐的眉頭鎖得很緊,用一貫冰冷的語聲對情人道,“前天我和媽一起去拜祭師父,你不在。”文禹落道:“我一回來就去了。聖母回義大利了?”喬熳汐隨口應道:“美國。”文禹落明白這個國家對於他們這種人意味著什麼,小聲道:“汐——”喬熳汐只是不耐煩的擺擺手,“那是我的事。”文禹落道:“師父一向不同意你碰軍火——”喬熳汐難得的情緒波瀾,“是。凡是有礙國家民族大義的,師父都不許。他愛國,愛了一輩子,可是,他的所謂祖國又是怎麼對他的?”文禹落的面容依然溫和,語聲依舊素淡,只是,其中天然的帶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無論如何,師父生前不許你碰的,他過世了,你依然不能碰。”喬熳汐對情人冷淡的拒絕最是無奈,文禹落從來不會違逆他,可是一旦反對,就非常堅決。喬熳汐實在不願糾纏於這個問題,畢竟,他的文兒才剛剛回來,因此只是道:“我今天想吃白果燒雞,還有冰糖湘蓮。”文禹落點頭,“我去做。”喬熳汐看著情人起身去廚房忙碌,在沙發上安靜的坐了一會,就認命的和驪歌聯絡,“媽,這一批脫手之後就不做了可以嗎?”驪歌並沒有回答,只是溫柔地問:“睡得好不好,籃球鞋喜歡什麼顏色的,媽帶給你。注意身體,東西不合口味也要吃一點。”喬熳汐微笑,“嗯,睡得不錯。媽已經買了很多雙籃球鞋了,打球到下輩子也穿不完。禹落昨夜回來了,他會做東西吃的。”驪歌也笑笑,“那我就放心了,別太辛苦。十四號勸你不要做?”喬熳汐知道瞞不過母親,輕輕嗯了一聲,又加了句解釋,“師父還在的時候,也不許的。”驪歌的聲音有些冷淡,“你若是不想,我不會逼你。師兄當年,太傻了。算了,等我回來吧。”喬熳汐因為驪歌明顯淡下來的語氣有些心悸,只是輕輕嗯了一聲,“知道了。”驪歌大概是聽出了兒子的委屈,笑著安撫他,“沒和你生氣。十四號只知道慣著你,少吃點甜食,對身體有好處。”喬熳汐委委屈屈的哦了一聲,“知道了。”同樣的三個字,卻是和剛才完全不一樣的味道。喬熳汐飽飽地吃完了最後一口飯然後不停地撈蓮子的時候,文禹落起身去替他再盛一碗。“又不吃了?”喬熳汐在百忙之中抽空用剛閒下來的嘴問文禹落。只比蓋碗茶的茶盅大不了多少的碗裡還零星的剩了幾粒米。“吃飽了。”文禹落小聲道。喬熳汐無奈的搖頭,文禹落笑偎著他,“汐,我真的吃飽了。”喬熳汐瞥了他一眼,“不想吃就算了。明天和我去看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