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洋正給大家分香蕉,聽了奶奶的詢問,立刻解釋一般地道,“王鉞息挺惦記姚老師的,也想來呢,不過班裡說了讓我們幾個代表,大家都擔心姚老師呢,盼著她早日康復。”其實,老人家很淳樸,就是這些天王鉞息老來也熟了順口提一句。姚老師笑道,“是啊,雖然不能把你們帶出去,可想著這四十幾個學生,都是自己的心頭肉啊。回去,代我謝謝同學們。顧老師很好,年紀輕輕就那麼有成就,比我有個性,也有思想,你們好好學,就剩半年了。”於是,大家又說起學習的事。顧勤在大家和姚老師聊天的時候特意避開了,好一陣才回來,當著姚老師,又把五班的孩子誇了一遍,姚老師也說,是,都是好孩子。說到後來,明明是溫馨的話,大家卻都忍不住要哭了似的。秦歷煒連忙道,“我們不打擾老師休息了。”說著看顧勤,“顧老師,咱們回去吧。”顧勤點了頭,大家再叮囑幾句好好養病注意身體別擔心我們之類的話,姚老師的婆婆親自送大家出去。無論是不是名校的老師,教師這個職業,都是很清貧的。那種扯大旗開補習班課上不講課下講的老師絕對是極少數中的極少數。畢竟是工薪階層,姚老師住得還是普通病房,學生們一走,病友們就羨慕著,說些諸如學生真有良心,好老師都不容易,桃李滿天下之類的話。姚老師嘴上謙虛,心裡卻是欣慰得不得了。當老師的,再苦再累,最後不就圖個學生們說句好嘛。星期六,王致陪王鉞息去打冰球,都是一群富二代富三代帶著老爸打對抗。王鉞息和王致這一隊另外兩個小孩兒一個是外國語的,一個是一中的,另外那一組的三對父子都是體校的。大家戲稱是學霸對學渣。每次王致陪王鉞息來打球,無論和誰搭檔,開打幾分鐘,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把指揮權交給王致了。王二哥化身王教練,運籌帷幄揮灑自如,和兒子在冰上繼續稱王稱霸。王二哥的觀點一直是:連玩都不能痛痛快快的,學的時候還怎麼痛快。於是,父子倆配合默契,戰得酣暢淋漓,二哥手持冰球杆指揮若定,頗有幾分曹孟德釃酒臨江橫槊賦詩的氣勢。直把個狂打電話試圖蹭飯的顧師弟逼進了沙縣小吃填肚子。父子倆流夠了汗,也讓對手流夠了汗之後,心滿意足地去吃上次讓王鉞息不小心暴露的淮月樓。“叫上你師叔?”王致順手把大毛巾扔在凳子上。王鉞息點頭,“行。”一看手機,四個未接來電。“爸,師叔打了四個電話。”王致看自己的手機,未接來電兩個。還沒來得及穿衣服的王致精赤著上身順手撥過去,八塊腹肌漂亮地讓更衣室的人頻頻“側目”,王鉞息小氣地給他爸拋了件小背心,二哥火速套上,於是,大家的目光都轉到他明朗的手臂線條上。“和王鉞息打球呢。”“吃了沒?”“淮月樓,三樓的瞻園閣,你進來就行。順便,介紹個人給你認識。”王鉞息等父親掛了電話才道,“對哦,顧師叔還沒見過康姐姐呢。”二哥換個衣服也是酷帥狂霸拽的總裁範兒,“其實也無所謂,小康他本來也認識。”說了這一句,王致就不再說話,換好衣服坐在一邊,王鉞息默默整理著東西,能感覺到父親扔手機進包裡的時候輕輕捏了下錢夾子,那裡面有媽媽的照片。其實,那天在家裡,王致已經給顧勤看過蔣元的照片了。臥室裡大幅的主婚照多少年了都保養得那麼好,端端正正地佔據整片牆面,顧勤怎麼可能不問。王致回頭看兒子,不覺就想到妻子,阿元走了有九年了,可不知為什麼,卻總覺得她還在自己和兒子身邊。可惜,不能親口介紹小顧給阿元認識。如果阿元見了小顧,一定會說:又是當年被你管得服服帖帖的孩子吧。“好了?”王致其實並不迴避在兒子面前想蔣元,無論是生是死,那是他王二的老婆他兒子的媽。過了這麼多年,悲痛傷心什麼的,都變成更深的親情了。那是他們兩父子最親的人,這輩子都不會變。“嗯。爸,師叔見過媽媽嗎?”王鉞息拎著包。“見過一兩次吧,也就是打個照面。你媽媽和你外婆一樣,都是蘇州人。後來,為了你外公養病,才搬到a市的。不像你師叔和小康,我們長在北京。”王致一點也不迴避這些。兒子長大了,父母的事,他都有權力知道。“我聽外婆說過,您這輩子最得意的兩件事,一是千里追妻,二是白手創業。”王鉞息調皮道。王致一點也不謙虛,“千里追妻倒是不假,一點能耐和誠意都沒有,怎麼娶得到你媽?蔣家的女兒肯跟我,那是下嫁。”說完了又道,“白手創業談不上,雖然沒拿家裡的錢,但我要是不姓王,也沒那麼容易。”他一點兒也不怕跟兒子說這些。反正他掙的這些將來都是兒子的,難道現在當他小白兔養,指望著一畢業突然變成大灰狼嗎?到了淮月樓,康君已經在瞻園閣等著了,一看見王致進來就指著茶壺道,“我自己帶的雨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