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泡。”王致懶洋洋地,“糟踐東西。”品茶講得是有情有趣有時間,帶到飯店裡,用著不知道殘留多少爛茶渣子的粗壺,喝著別人喝過千百次的直身杯,還不如白開水呢。康君嗔道,“外面的茶你又不喝,自己帶了又不願意。”王鉞息自己倒了一杯,輕抿了一口,對康君道,“正是時候呢,是上次帶回來的那些?”康君道,“是呢。喜歡嗎,我給你包一些。”王鉞息一邊給父親倒茶,一邊道,“不用了。我很少喝。”說著又勸王致,“味兒還成,爸試一下。”王致端起杯子嚐了一口,沒再說話。康君很有幾分得意,“我親自泡的呢。”其實,康君雖然憧憬著自此長裙當壚下,為君洗手做羹湯的賢妻良母生活,但她本身的性子比較活潑,對茶藝插花這類太靜的東西並不太感興趣。也就這些年跟著王致,才找到了些趣味,“點菜吧。”王致又喝了一口茶,“再等一下,還有個人。”“哦。”康君也沒問。這些年,她早已走進王致的生活圈,王致要介紹朋友給她認識,也是理所當然的。其實,作為二哥的女人,除了那張結婚證,王致對她真的還算不錯。倒是王鉞息怕待會尷尬,向康君解釋道,“是爸以前羽毛球隊的師弟,我的新班主任。康姐姐可能認識,顧勤顧老師。”康君當然認識,只是沒想到不久前被文昭田家稼他們深切同情的被後媽迫害出家門的顧家嫡長子竟是王鉞息的老師。地球可真小啊。大師兄召喚,顧勤來得並不慢。他又不路痴,根據服務員的指示很快找到了瞻園閣。其實他一路都在想,師兄要介紹給他認識的到底是誰。敲門進來,見到的卻是一個女人。二十八、九歲樣子,圓圓臉,圓圓身材,不算胖,但也絕對不瘦,長得比路人稍微好看點,笑起來很親切。王致介紹道,“康君。”康君先站起身,伸出手,“你好,顧老師。”顧勤和康君其實也就是社交場上那樣認識一下,想了想,倒是能想起來,畢竟一個圈子,康君的堂哥跟他也算熟,“康小姐。”王致沒給什麼機會讓他們寒暄,直接道,“就等你了。”又看康君,“點菜吧。”康君先問顧勤,“顧老師有沒有什麼忌口的。”顧勤看師兄沒反應,內心深處也不願意和她太親近,於是,並沒有說那句很應該在這種情況下說的叫我小顧就行了,只是道,“我都好,康小姐看著點。”於是,康君點了兩個冷盤兩個熱菜,都是王鉞息平時喜歡吃的,又把菜譜給顧勤。顧勤知道師兄是最煩點菜的,目光深邃地看王鉞息,“平時都喜歡吃什麼?”王致道,“你看你的。小康都給他點了。”顧勤於是又是心裡一顫,極度客氣地添了兩個菜,親切得過了份的再看王鉞息,“沒關係。想吃什麼,儘管和師叔說。”王鉞息不明白顧勤對後媽這種生物的生理性厭惡,只覺得今天的顧老師和藹的無比詭異,想了想,“要主食了嗎?加個黃橋燒餅吧。”顧勤點頭,“嗯。真不錯。再添個文思豆腐羹?”王鉞息和顧勤一樣屬於數字敏感星人,在心裡默默道,四個人六個菜夠了吧,於是道,“看師叔的意思。”顧勤臉上掛著寵溺的微笑,一副由你吃到飽,師叔為你撐腰的樣子,轉頭看服務員,“暫時就這些,我師侄需要的話再添。”王鉞息默默替服務員吐槽,你師侄關點菜的什麼事啊,叔——!吃過了晚飯依然是老規矩,王致和康君去二人世界,只不過王鉞息現在有師叔陪。當然,他自己覺得,比起師叔的關愛如刀,他更加享受孤獨如霜寂寞如雪的冷豔高貴。康君這頓飯並沒有吃得太飽,王致也知道。因此,在路過一家泡芙店的時候,很適時地停下了腳步。康君很感激王致的體貼,更感激他沒有就顧勤的態度解釋任何話,高高興興地點了奶油和巧克力的,又要了一杯香蕉巧克力,熱乎乎地吃了,一點也不在乎會更胖一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