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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晉樞機內力絕佳,景衫薄自幼受名家調教,聽了個清清楚楚。景衫薄情不自禁地瞥了晉樞機一眼,卻見他面如平湖,似是絲毫不為這汙言穢語所動。涅哈德罵過這句,久久不見對方迴音,惱羞成怒,當即一舉令旗,兩名刀斧手立刻舉起手中巨斧,眼看就要向旗杆劈下。晉樞機疾呼道,“大膽!”柳承疇緊握著手中令旗,發出吱吱的響聲,卻終究一語不發。晉樞機揚聲道,“弓弩手聽令,放箭!”柳承疇卻怒號道,“且慢。”晉樞機回頭看他,見他雙目赤紅,滿面生悲,“多謝公子周全。涅哈德心狠手辣,韞兒捐軀已是難免。我方兵器不多,留下箭來,為他報仇。”涅哈德的手即將揮下,卻聽到晉樞機斷喝,他本以為有條件可談,便登上高臺,得意洋洋地笑著。柳承疇向景衫薄一抱拳,“景公子,勞煩你待我告訴韞兒一聲,今日慷慨赴國難,明朝我大梁千萬子民定當為他報仇,這才不負我柳家清名。”他忠於商承弼,兒子命在旦夕,卻不願借晉樞機之口傳話。晉樞機知他剛烈,倒也不以為忤。景衫薄這些日子與他共同守城,早被他忠義節烈折服,因此才將靖邊王軍旗相授。如今聽他此言,大是感佩,俯身拜道,“柳大人滿門忠烈,小景佩服。你放心,我定當為大公子和二公子報仇。”柳承疇虎目含淚,並不答言。景衫薄起身道,“韞公子,你今日慷慨赴難,柳家滿門忠烈,定可青史流芳。我景衫薄以靖邊王之名發誓,定然驅除狄虜,為你報仇!”那柳韞公子深肖乃父之性,雙足已斷,自知落入狄人手裡定會被要挾逼降父親,早早咬舌,卻不料被人發覺,被涅哈德在口中塞了軟布、胡桃等物,他見得對面城頭,父親手持靖王軍軍旗立於牆上,巋然不動,想到父親平生最敬服的就是靖邊王,時常嘆息無緣追隨靖邊王麾下。如今,竟能手持靖王軍令旗而戰,又聽得靖邊王的小師弟親自許諾為他報仇,他本就不懼身死,如今更怕什麼。雖被縛在旗杆之上,困於高臺,當即重重一點頭,對面柳承疇見到他點頭,左手執旗,以右手握拳撫心,柳韞見父親明白自己心意,雖命在頃刻,卻是面上含笑,大有視死如歸之概。涅哈德見這梁人居然如此頑固不化,當即一揮令旗,刀斧手立刻砍斷了旗杆,柳韞自旗杆之上,直直墜下,仿如秋葉,落入湯鑊之中。城上守軍各個見他從容就義,人人感佩,眾人紛紛在城頭拜倒,柳承疇緊握軍旗,一口血噴出喉嚨,卻又不願動搖軍心,生生嚥了下去。景川城裡,大放悲聲。晉樞機突然喝道,“涅哈德,你竟敢不聽軍令!”說著向後一張手,一直隱在晉樞機身後的棄甲立刻送上一張巨弓,晉樞機引弓而射,箭矢疾飛。涅哈德聽到他叫罵正待回罵,卻突然見到眼前一隻巨箭,破風穿雲而來,還不及反應,鐵箭穿胸而過,嘴還張得老大,人卻已經跌下高臺,也落入湯鍋中去了。城上城下,一片靜默。晉樞機用北狄語道,“以下犯上,死有餘辜。”景川城上守軍親眼見他彎弓引箭,一箭就射死了敵方首領,人人驚駭,目瞪口呆,竟連喝彩也不記得。城樓之下,北狄軍根本不敢相信,近年來追隨大汗橫掃草原的都將軍竟被人一箭就射穿了胸膛,還——各個呆若木雞,竟不知如何應對。晉樞機突然從懷中拿出一卷赤紅令旗,令旗一動,宛如火燒流雲,突然間,身著雪衣的精兵從四面八方湧來,圍成盾陣,將北狄兵團團圍住。晉樞機安然立在城頭,俯瞰腳下,見北狄兵已入甕中,蕭然一笑。今日涅哈德抓住了柳韞,自恃兵強馬壯,景川孤城困守,竟只待了兩百親兵前來逼降,大軍陳師宿州城。他自知柳承疇骨頭極硬,絕不會屈服,早做好了在景川城下烹了他親兒子亂他心緒的決定,卻不料,卻將一條小命都丟在了城下。涅哈德一死,此間官階最高的就是大當戶澶羯,澶羯一見雪衣衛,就知晉樞機是真的動了殺機,當即穩住眾兵,對雪衣衛領頭的沉沙道,“晉總司陣前助敵,是要反叛嗎?”沉沙道,“大汗治軍最是嚴明,以下犯上該當何罪。”澶羯厲喝道,“晉樞機陣前通敵。”沉沙冷冷道,“總司的神機,豈容你等隨意猜測。看在大汗面上,脫靴稽顙,總司仁慈,自會留你們一條性命。”北狄乞降的禮儀,除下左靴,以額觸地而拜。澶羯被沉沙激怒,用狄語怒斥道,“胡言亂語,大汗的軍隊,可死不可降。”沉沙一舉右手,“澶羯陣前抗命,殺!”澶羯見無話可談,也拉開架勢,北狄是虎狼之師,掃蕩草原,真正的百戰之餘,雖然涅哈德之死讓眾兵心有餘悸,但說到陣前迎敵,他們卻真的不懼任何人。柳承疇在城上看到北狄兵雖只有兩百,但是軍容嚴整,殺氣騰騰,不免擔心,“晉公子——”晉樞機微微一笑,“找死。”柳承疇心下一動,定睛看時,卻見見雪衣盾陣聯結之處,伸出數支或長或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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