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低頭道,“臣妾戎幾的名字叫明砂帖末特伊,用大梁的話就叫淺月。”商承弼興味十足,“是嗎?很有趣。賞淑妃一觳珍珠。”他輕輕拍了拍熹和的手,“碾了珍珠粉攙著桃花勻臉吧,朕明日看到你的時候,可不希望是哭哭啼啼的。”他說完這句話便望著皇后,“梓童,朕這次要同襄去辦追查黃金的事。他若是辦好了,就叫他襲了成安侯的爵位。今夜朕還有些摺子要批,就不過來了。”“謝皇上垂愛,臣妾定然敦促子侄,不負聖恩。”於皇后倒是真沒想到他會這麼大方。“恭喜娘娘了。”商承弼一走,熹和淑妃變換了一副臉孔。“追還已經花出去的金子,還不知道是不是辦事不力,何喜之有?”於皇后倒也算清醒。“娘娘放心。少參軍現在是靖邊王的高足,顯貴的日子還在以後呢。”熹和坐了下來。皇后冷淡道,“本宮只是希望,你明晚的時候有些本事,最好能多留皇上幾日,別像那些小丫頭一樣無用。”她這些日子安排了不少歌女舞姬服侍商承弼,商承弼卻都一一推了。她心下的懷疑越來越深,可又不敢貿然下判斷。只能寄希望於熹和了。“有娘娘惠賜的靈藥,我自然不能辜負了這份恩澤。”熹和道。“順便提醒你一句,既然進了宮,就做宮妃該做的事,你要是以為皇上還會向戎幾增兵——”“娘娘放心,我才不會像晉樞機那麼蠢,以為憑著一點姿色就可以為所欲為。”她狠狠攥住了拳,那日朝堂的事她不是不知道,叫人打點了那麼久,才有幾個重臣替戎幾說話,卻不想還是被晉樞機破壞了。於皇后見她神色就知道她是定然要向晉樞機報仇的,利益一致,自然可以利用。“雲舒,你怎麼來了?”晉樞機趴在掖清池邊,卻見蹲在一邊撒花瓣的居然是雲舒。“好些日子沒有服侍世子了。”雲舒跪在池邊將一塊極大的浴巾披在晉樞機身上。“你身子好些了嗎,花落呢?”晉樞機問。“花落要親自看著他們煎藥,婢子好多了,世子不必擔心。”雲舒見晉樞機靠過來,便小心地替他捏肩胛。晉樞機環顧四周,“我想靠一會兒,你們都退下吧。皇上來了再過來服侍。”“是。”四面的宮女太監魚貫而出。晉樞機仰貼著池壁,“辦妥了嗎?”“是。他們都說,謝公子恩德,這次一定跟著楚公子將功贖罪。”雲舒似是很感激,連手都有些顫抖。“告訴他們,一定要在於同襄和商從渙之前把那批金子找回來,並且——不要太相信楚衣輕。”晉樞機道。“是。”雲舒是真的不知道世子是什麼打算。假意殺了雲卷和丟盔,叫楚公子帶他們出去,還叫他們根據線索追回那批金子。若說是在宮裡掩人耳目就算了,可為什麼連楚公子也不讓相信呢。她有時候真的會怕,不知道世子心中,真正相信的有幾個人。或者,一個也沒有吧。可就算如此,自己只要忠心就是了,他們八個從楚地一路跟到京城,不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一輩子忠於世子嗎?雲舒定了定心神,低下頭再去擦水時,卻突然眼前一黑,跌進了池裡。“傳太醫!”晉樞機立刻將雲舒抱出來。“回侯爺。病人並無大礙。只是大病初癒,身子虛弱,掖清池內又甚是悶熱,所以,才會暈過去的。”太醫回稟道。“賞。”晉樞機坐在屏風前,把玩著歸燕鏢,淡淡吐出一個字。“謝侯爺。老臣回去就寫一副方子,服幾劑藥就沒事了。”太醫也知道這位臨淵侯惹不起。“那就有勞了。”晉樞機突然抬起眼波,那太醫似被他嚇了一跳,晉樞機微微一笑,“許太醫,是嗎?”“是。”那太醫心下惴惴。“許太醫倒是英雄豪傑。”晉樞機微笑。那許太醫不懂他語中的意思,也不敢貿然接話。晉樞機黛眉微挑,“我在這宮中已有五年了。太醫院的每一位太醫,無論老少,只要看我一眼,就心跳得像要飛出來。自許太醫進門,我已笑了三次,您可是鎮定的很啊。”許太醫依舊垂著頭,“侯爺虎威,不敢冒犯。”晉樞機款款站起身,“虎威?我一向只有狐假虎威罷了。”他說到這裡,手上歸燕鏢一閃,堪堪貼著許太醫手臂飛過去。許太醫似是嚇了一跳,半分動彈不得。晉樞機站在了他面前,“我自進宮以來,大大小小傷了七八百回,太醫院的一個引路太監我也認得,卻從來沒見過許太醫你。”他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許太醫脖子,“你是誰的人?說!”“重華,放開。”商承弼甫一進門就看到晉樞機捏著太醫的脖子。晉樞機順勢一推,將那太醫丟到地上,那許太醫對商承弼叩首不止。商承弼擺手叫他退下才道,“這是皇后薦來的。”“為什麼?”晉樞機追問。“你不必問。”商承弼道。“為什麼?!”晉樞機再問。商承弼屏退了內侍,將他拉進懷裡,“呂氏的事,再加上你哥哥進了宮。她怕——”晉樞機明白了,“原來是怕我哥哥下毒害她,所以要個自己人的御醫放在身邊啊。皇后可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