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算了的。
周巖山和關池順利離開那棟被施加了規則之力的大樓,再次並肩站在陽光下。
然而兩人臉上都沒多少輕鬆神色,他們依舊在血織女的裙襬下,也依舊沒有商量出能離開的辦法。
血織女是斥力,它的規則無可更改,也沒有漏洞。只要進入其裙襬下,除非有人從外面撕開裙襬,否則裡面的人絕無可能離開。
無關實力強弱,斥力的攻擊原則在因果境中是鐵律。
那女子坐在樹蔭下乘涼,看見周巖山和關池手拉手出來時,神色瞬間古怪起來。她眉間緊蹙,鼻樑微皺,豔紅的唇角抿出一個猙獰的弧度——像看見了什麼髒東西。
一番欲言又止,女子終於開口說道:
“你們噁心到我了。”
儘管周巖山和關池在離開大門時已經鬆手,但牽著手走出來的那一幕的衝擊力對她來說有點大,以至於她一時都不太想知道他倆是怎麼出來的了,只想血織女能快點吞掉這對狗男男。
“那你會去死嗎?”周巖山冷笑道。
“倒不至於。”女子抬手理了理額角的發,神色恢復先前的嬌柔嫵媚,“你們能破解規則之力我還是很驚訝的,有點本事。不過可惜啊……”
關池走上前,在透明蛛絲織就的裙襬前站定,淺笑著說道:
“你的目標只是他吧?”他指了指周巖山。
隔著幾米遠的距離,那女子挑眉,然後點頭。
“業師重因果,既與我無關,是不是就沒必要多造殺業了?”
“原本是的,但誰讓你進去了呢?我要是放你出來,你轉頭給我一刀再救他出去……”女子語氣嬌嗔,滿臉無奈,“會不會顯得我太蠢了?”
“我倒是有個辦法,既不會顯得你蠢,還能讓你安心放我出去。要不要試試?”關池微笑,笑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說說。”女子盤腿坐在地上,好奇地前傾了身子。
“我殺了他就行。”關池指了指周巖山,臉上笑容依舊。
蛛網織就的裙襬在風中微微浮動,陽光照耀下時不時閃過反光,晃得人有些眼花。
女子安靜了片刻,一時對他倆的關係產生了懷疑。而後看到周巖山面色如常,彷彿對關池的提議沒有一點意外,連他看向他的目光都沒有一絲改變。
業師在因果境中的死亡不可能作假,一死立馬原地消散,一根毛都不會留下。這要怎麼作假?
憶起先前周巖山毅然決然返身回到樓內救關池的畫面,她突然開始同情周巖山。
“你要不再考慮一下?我雖然不喜歡狗男男,但也不愛看人性醜惡。你倆死一起挺好的。”女子試著和關池打商量。
關池猶豫片刻,遲疑地開口問道:“狗什麼?”
周巖山走上前,拍了拍關池的手臂,說道:
“你的選擇是最優解。她絕無可能放我離開,沒必要給必死的人陪葬。”說著,他轉身背對關池盤腿坐在地上。
關池抬起手,正要落下就聽見那女子高聲喊道:
“等等等,你別動手。我不喜歡看反目成仇,我只想看共赴黃泉。你要是殺他,我一定不放你出來。”
周巖山正要回頭,後頸突然一痛,緊跟著眼前便黑下去。
確認周巖山昏倒後,關池站起身,臉上人畜無害的笑意已消失無蹤。
女子試圖阻止他的手還舉在半空沒來得及放下,見狀立馬翻了個白眼,並跟著嘆了口氣。
“真有你的,又成功噁心到我了。死他前頭,等他醒來哭倒長城是吧?臨死了還要人……”
女子的話音在看到關池的表情時戛然而止,那神色顯然不是要赴死,而是要她死。
她對這種神色不陌生,婁易臉上經常看到——冷靜、剋制,看似面無表情,眼神卻能讓被注視著的人感到穿心刺骨的冷,像被死神的衣袍籠得密不透風,呼吸都被奪走。
明知關池在血織女的裙襬內出不來,她依舊跳起來大退好幾步,如臨大敵地站定後,冷汗已順著妝容精緻的臉頰滑落。
“你……”她遲疑地開口。
“問你件事。”關池打斷她,輕聲問道:“樓裡那二十三個業師,是怎麼死的?”
女子吞嚥一記口水,強穩心神,“不知道。我只負責維持境裡的規則之力和血織女,現實的事我不參與。”
她的直覺一向準,否則在婁易身邊她能死八百回。雖然不知道眼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