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口,正色道:
“都不是,我來招安。”
周巖山靜靜看了她片刻,沒看出玩笑的意思,那表情認真得不像在演戲。
“在婁易殺了周廷昱,燒了傅家村,而後又三番四次置我於死地的現在?”演戲也不是這麼演的,過於離譜了,周巖山神色複雜地看著周錦書,“你是不是告訴他你是我私生子,他才覺得你在我這這麼有份量。”
得,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周錦書下意識想摸手機讓他掃碼付款。
“不如打個賭。”她面露微笑,指尖在咖啡杯邊沿緩緩滑動,“等我說完,你如果還是堅持不加入,算我輸。”
周巖山眼中笑意漸淡,他突然發現周錦書和過去不一樣了,不止外貌。
她以前何時做過這種無意識撫摸杯沿的動作,向來端起來頓頓喝完扔下杯子便再不會碰,洗都懶得洗。
沒了往日的跳脫活潑,也不再因他嘴欠而反唇相譏,如今的周錦書舉手投足透著成熟淡然,眼角眉梢有堅實的沉靜。
她的生活原本是輕鬆喜劇片,現在肉眼可見地往勵志片的路上奔了。
周巖山無聲嘆了一氣,見周錦書面前擺滿了糕點、飲料、小零食,知道她要說的話不會短。他抬手招來服務員點正餐,剛才那盒方便粥應該撐不到她說完。
“賭注?”周巖山隨口問道。
周錦書沉默片刻,語氣平靜地開口。
“我若贏了,此後你不再是我師父。你若贏了,我跟你回周家受審。”
周巖山滑動手機的手指頓住,已徹底分不清她在演戲還是認真。
見他神色肅然,擰眉的模樣似內心掙扎,周錦書笑了笑說道:
“當然,你可以拒絕。賭注不過搭個趣兒,該說的我一樣會說。”
“行啊。”周巖山收起手機,學她的樣子將手機扣放在桌上,“這三年我也沒教你什麼,你也沒叫過我師父。一個名頭罷了,不值錢。”
他輕易否定了他們三年相處的意義,周錦書故作輕鬆的笑便再維持不住,嘴角微顫一瞬。她端起咖啡送往嘴邊,掩飾心緒起伏。
自己說是一回事,他說是另一回事。
周錦書知道自己雙標,但她是為他好才這麼決定的。而他的回答純粹是報復,且報復得精準狠辣,讓她又體會一把什麼是心如刀絞。
——姓周的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兩人安靜片刻,氣氛已與剛見面時大不相同。
周錦書長出一口氣,她還有任務沒完成,不得不收拾心情開口道:
“你從沒懷疑過關池的身份嗎?”
周巖山現在一聽見這個名字就煩,膝蓋也隱隱作痛。
“能不能別廢話?說重點!”他拉長個臉沒好氣,轉頭去翻雪糕袋子,摸了個冰淇淋出來吃。
“喲,吵架啦?”周錦書歪著腦袋笑得賤兮兮。
周巖山拎起雪糕袋子就要走,周錦書急忙伸手拉住他。
“好好好我不廢話,你坐下!”
服務員見他似乎隨時要走,立馬急死忙活地催廚房。兩分鐘後將他剛才點的飯菜全都端上來了,生怕黃了一單生意。
“其實就兩件事。第一件,血織女所在的因果境,你和關池離開後,所有的因果線和斥力都消失了。第二件,關池在修羅道的因果境裡打傷了婁易。”
和服務員一樣著急,周錦書直接丟擲兩個重磅炸彈,然後開始吃零食、喝飲料,給周巖山留消化的時間。
周巖山沒什麼表情,木著臉露出看傻子的眼神,主要是他覺得這兩件事全都離譜得像夢裡的東西。
如果周錦書沒瘋,那就是他瘋了。
算了還是走吧,浪費什麼時間——周巖山再度拎起他的雪糕袋子。
“關池是咱們業師祖師爺,”周錦書無奈,直接給他結論,“鶴歸塵的轉世。”
周巖山在她身側停下腳步,臉上緩緩浮現迷茫神色,眉間逐漸皺起。
——原來還能更離譜一點,瘋的到底是誰?但是如果接受了更離譜的這一件,之前她說的那兩件就變得合理了。
“而你,周巖山——是鶴歸塵當年在人間道唯一的親傳弟子——嵇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