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也不知道他看見沒有。
琚清婉從學校小門回家。
學校通往礦工宿舍區有倆條路。
一條經過公社所在地的大路。哦!就是鬱煌言們走的路。
還有一條渡水復渡水,看花又看花的小路。
琚清婉和臧向婷走小路。這條小路人不多,離她們的家近。
走小路,要出小門吔!
小門的路很古樸,用東山上的青石板鋪成。
出了小門便是座小石橋,橋下是常年不斷水的淙淙小溪。
過了小石橋,約兩丈遠近又是一座稍大點的南北向石橋。
石橋邊從早到晚不斷人。
山溪和泉水交會,簇起朵朵百花,清水譁琅琅想著,浣洗衣服的農家婦女嬉打哈笑,不離嘴的口頭語:撇啦貨!
撇啦貨子是什麼意思?琚清婉不明白,反正是罵人的吧?成年男女都好這樣開玩笑。
跨過這座石橋,緊挨著路東是一所著名學府的西圍牆;路西緊傍丈許寬的小河。
小河清澈見底,水流湍湍,飄帶樣的水草順水流的方向恣意搖擺。
一群群的小魚輕盈的在水草間穿梭,看到人影,尾鰭漂亮的拍出白色水泡,躥進密密層層的水草的底層。
這小河發源於著名的龍泉。
這龍泉可不得了!泉眼附近是個數丈方圓的深潭。
潭底的石罅咕嘟嘟湧出水柱,那水柱衝出丈把深的潭水,在水面仍泛出朵朵白蓮花。
泉的西北是座灌木綿密的小山崗,崗上有座破敗的窯神廟。
才過小石橋,臧向婷便嘰嘰嘎嘎的笑起來。
琚清婉問:酒喝多了?笑什麼?
琚清婉和臧向婷一個如水,一個似火,水火的性子偏偏好得一個頭。
從小學一年級就要好,好到無話不說。
笑?笑你剛才看男生的眼睛都直了。
哈哈!潑辣小子一樣的臧向婷忍不住笑彎了腰。
琚清婉臉唰的成了大紅布。蹙著眉頭,咬牙切齒的說:我這麼賤?臭小子有什麼好看的?
臧向婷嘻嘻哈哈:看著驢說馬,你是故意打杈杈。剛才,你看鬱煌言了嗎?他衝你笑了吧?
臧向婷眼睛真毒,別人看見嗎?琚清婉想著不由心虛的四下看看,還好!這條路沒大有人走。膽壯了些:扯什麼呀,人家不就無意瞄了眼。再亂說,我…我……
說著,琚清婉扎撒著倆手,老鷹捉小雞似的作勢向臧向婷撲來。
臧向婷胳肢窩和兩肋最拍癢,誇張的大叫一聲,撒腿就跑:說中了吧,心虛了吧!
兩個少女,一蹦一跳,你捉我逃。花蝴蝶和蜻蜓在花叢,茂草,嫩枝的撲撒,飄逸。
兩人笑著鬧著不覺就到了泉邊。
琚清婉停住腳步:這泉真美!
臧向婷說話向來好佔上風:美?你沒聽說過,咱們這裡一溜十八泉?泉泉水碧流綠?
沒等琚清婉插話,恐怕話茬子落地,嘴快的臧向婷:你可知這附近的村莊都叫什麼名?
還是沒等對方插嘴,臧向婷唸叨開了:龍泉、泉河、泉旺頭、青山泉、柳泉!這龍泉是最大的!
對這琚清婉很贊同:嗯嗯,很像我爸老家的趵突泉,泉水咕嘟嘟的往上翻。
說到老家,琚清婉神色有些黯然,臉上歡樂淡去不少。
她的籍貫應該是濟南,畢竟他鄉作為故鄉是心理的磨礪。
看到琚清婉情緒有些低落,臧向婷一把挽住她的胳膊:又想什麼?我給你說說,你剛才看的那個人的笑話。
琚清婉歪著頭,撇著嘴:那麼多的人,你是神仙!你知道我看的誰?
女孩子嘛,被人說中心底隱私,有幾個不賴賬!琚清婉抓住手脖子也不承認的抵賴。
臧向婷是那種竹筒倒豆子,從不顧及別人感受的人:你那對貓眼溜溜的,什麼事還能瞞得住我?
臧向婷對著躍躍欲試的琚清婉,得意的指著自己鼻子尖:別咯吱我!再咯吱我就不說了,悶死你。
看到琚清婉嘻嘻笑著住了手,臧向婷笑著“鬱煌言和我家住同一個宿舍區,和你住的小院只隔一道圍牆。
看到琚清婉在注意的聽,她更來了勁:是六八年吧,他家的房子大修,搬到我家隔壁住。一天中午,我正在午睡,就聽隔壁噼裡啪啦的打人聲,還有大男人怒喝的聲音。我爬起床,躲在樹後邊偷看,嗐!他家的門沒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