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歇著,我陪著。」嚴剎的口吻不容拒絕,月瓊抬頭看他,在對方的綠眸中,他不甘地點點頭。「王爺,我們退下了。」周公升拽了兩邊還在震驚的人一把,在王爺同意後,他扯著兩人退了出去。門關上時,嚴剎扭頭看了房門一眼,綠眸幽暗。站在院子裡,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出聲。然後三人同時抖了下,熊紀汪臉色有點白,他結巴道:「我,我老婆給我,熬了肉湯,我回家喝湯。」說完,他就倉皇地跑了。接著李休看周公升,周公升看李休。李休抖了下:「我去找嚴萍。」周公升點點頭,在李休倉皇地離開後,他又抖了下,腳步不穩地離開了。小妖病了,大家都沒有什麼心思吃飯。月瓊匆匆扒了兩口飯就守在了床邊,嚴剎也是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坐在床邊摟著月瓊守著。想到剛才喂小妖喝藥時,小妖哭得那個撕心裂肺,月瓊的心就痛得不得了。握著孩子的小手,他很害怕,他怕小妖出事。「嚴剎,小妖是妖怪,風寒根本就不算什麼,是吧。」比剛剛還要燙的手心,讓他心慌。「相信開遠的醫術。」孩子睡了,屋裡暫時只有他們兩人。嚴剎拿鬍子輕紮了下月瓊的脖子。「我相信徐先生。」他都能把自己的胳膊治好,那一定也能治好小妖的風寒。從枕頭底下拿出葉良交給他,他還沒來得及給回去的藍玉珠,月瓊給小妖戴上。爹說這是保平安的,以前他不信,現在他萬分希望爹不是騙他。「小妖不會有事。」手被握住,嚴剎的聲音讓月瓊聽起來是那麼的安心。就像他被敲斷手臂、要被切指頭時,這人突然出現那樣。點了點頭,月瓊緊緊貼著嚴剎寬厚的胸膛,心在擔憂之餘卻是怦怦怦直跳。深夜,原本應該已經睡著的月瓊卻睡得很不安穩。夢裡小妖被一個笑得瘋狂的人拖走了,無論他如何哭喊,四肢被壓的他都無法奪回小妖。「小妖!」被夢驚醒,月瓊沒有發現自己全身都是冷汗。房門被人推開,一人走了進來。床帳掀開,有人摸上他的頭。拉下那隻粗糙的大手,月瓊啞聲問:「嚴剎,小妖還在不在?我夢到他被人抓走了。」嚴剎抽出手,拿過棉氅罩住月瓊,把他從被窩裡抱了出來。來到隔間,把人放在床邊,他掀開棉氅。看到床上的人,月瓊急忙摸上他的額頭。入夜後的高熱不在了,手下的溫度竟然還有些涼。「月瓊公子,世子殿下已經沒事了,剛剛還喝了小半碗虎奶。」仍在守著的徐開遠這時候出聲,月瓊回頭看去,大眼裡已然有了水霧。「謝謝您,徐先生。」徐開遠突然如遭電擊般愣在了那裡。這時候月瓊已經回頭去看小妖了。「嚴剎,我不敢睡了,我想在這陪著小妖。」許久沒有夢到「他」了,再次夢到是不是意味著什麼?不禁打了個寒顫,身子被人攬緊,他聽到有人說:「小妖已經沒事了,你去睡,開遠他們都在這。」不給懷裡人拒絕的機會,嚴剎又拉起棉氅把人罩住,抱著走了。轉身看著王爺把月瓊抱走,徐開遠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心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徐大夫,您怎麼了?」洪喜問。徐開遠又艱難地轉過身,笑得扭曲:「沒,沒什麼。」然後低頭去照顧世子,可不看還好,一看世子熟睡的小臉,徐開遠又被雷電劈了一遭,頭一懵,跪在了床邊。「徐大夫!」洪喜洪泰急忙上前扶起他,樺灼安寶和葉良也趕緊走了過來。徐開遠勉強站起來,扶著額頭道:「沒事沒事。我是突然想起來應該給世子做好入口的藥丸。我這就去。」說完,他跌跌撞撞地出了屋,留下滿頭霧水的五人。躺在嚴剎的懷裡,月瓊完全沒了睡意。小妖是他的命,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粗糙的手指一直在摸他的眼睛,月瓊索性把眼睛閉上。「嚴剎,聖旨大概何時會下?」黑暗中,嚴剎的眼裡是複雜。「最遲下個月。楊思凱已經抵達京城,解應宗據說還在路上。」「京城離江陵遠嗎?」為何獨獨嚴剎的聖旨要那麼晚才能到?等了許久,他才等到嚴剎的回答。「不遠。皇上給我的聖旨遲遲不到,該是要花時間準備。」月瓊按住嚴剎的手,摸他的手指讓他分神。過了會,他說:「嚴剎,無論如何要保住小妖,哪怕,你要反。」他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傷害小妖,哪怕是「他」。「嗯。」不摸了,拿鬍子扎月瓊的嘴,嚴剎的手勒得月瓊的身子生疼。不過他沒有推拒,放鬆地在嚴剎的懷裡,讓他親、讓他摸。若有一天他不得不在嚴剎與「他」之間選一人,他會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