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古年看在李章前是幽帝太師的份上不願動他,那李章前手上的那枚幽帝親自贈予並雕刻的免死令牌也讓古年不敢動他。如果幽帝還活著,他讓古年跪在他面前,古年也會毫不猶豫地跪下,古年是幽帝的噩夢,幽帝就是古年唯一的軟肋。只不過幽帝從來不給古年這個機會,他寧願死也不願做古年身下之人。古年愛他,更恨他,可他不敢動李章前。李章前在幽帝死後就退出了朝廷,專心在他的府邸做他的大學士,教授弟子。只是這段日子以來,在與弟子的言談中,他開始明著表示對當今皇上的不滿,他這樣一說,本來就不喜歡古年的儒生們對皇上更不滿了。在古年召四王進京時,這些不滿猶如長了翅膀,在幽國境內四散開來。周公升道:「王爺,屬下有個想法,我們何不派人接近李章前?若他願輔佐王爺,那局勢對我們會非常有利。」李休則道:「幽帝的夫子只有李章前這一位太師,據說幽帝生前對他十分敬重。全天下也只有李章前有幽帝親手刻的免死令牌,幽帝死後李章前更是退出朝廷不再過問政事,可見他與幽帝的感情很深。我們貿然派人去接近他,我擔心會引來他的不滿,畢竟在他的眼裡我等也算是亂臣賊子。」李休說的不無道理,畢竟王爺當初曾跟著古年造反。周公升也開始猶豫,可是若能拉攏李章前,那王爺謀反,就是沒理也會變得有理,李章前的影響太大了。書房內一陣靜默,大家都等著嚴剎做決定。突然書房外傳來嚴萍的驚喊:「王爺!世子殿下病了!」嘩啦一聲,眾人都站了起來,而嚴剎已經開啟了門,問都沒問一句人就沒了。其它人愣了一下,馬上跟著跑了出去。世子殿下病了,這可是比造反還嚴重的事。「哇啊……哇啊……」還沒進屋嚴剎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快步走進去,推開臥房的門就看到一人臉色蒼白地坐在床邊。「嚴剎,小妖在發熱,剛才還吐了。」看到進來的人,快被嚇死的人眼裡閃過心安。嚴剎走到他身邊,彎身摸了摸孩子的頭,臉色凝重。一手用力摟住月瓊,他粗聲道:「開遠馬上來。」「嗯。」月瓊用溼布給孩子擦臉,之前的擔憂與慌亂在嚴剎出現後去了大半。很快,大隊人馬到了。徐開遠手上還多了藥箱,什麼都不說,他直接走到床邊拉過嚴小妖的手給他診斷。嚴剎緊緊握著月瓊的右手。徐開遠蹙眉問:「殿下是何時出現不適的?」葉良立刻回道:「剛才小少爺打了兩個噴嚏,我們摸小少爺的頭,覺得有些熱,然後小少爺就開始哭,哭了一會就吐了奶,現在摸著比剛才還熱了。」徐開遠點點頭,更仔細地望、聞、切,剛出生的孩子哪怕是普通的發熱都非常危險。屋內靜悄悄的,大家都很焦急。腰上的手那麼有力,那麼讓人心安,月瓊不自禁地向嚴剎靠了靠,勉強笑笑:「小妖不會有事的。」「嗯。」嚴剎摟上他,綠眸幽暗。站在門口處的李休、周公升和熊紀汪欣慰地看著月瓊主動依偎在王爺的懷裡,然後三人看向月瓊,這時月瓊也向他們看來,眼裡是感激,隨後就轉向床上看還在哭的孩子。就是這樣短暫的眼神流轉,李休和周公升卻猛然震了下,驚愕地瞪著被王爺摟在懷裡的人,好半天后他們的眼神慢慢移到床上正在哭的孩子,身子又震了下。熊紀汪先是對兩人的反應很不解,然後他摸摸腦袋,看看月瓊,又看看王爺,再看看世子。倏地長大了嘴,眼珠子眼看就要掉出來了。有人踩了他一腳,熊紀汪馬上閉嘴,把眼珠子拍了回去,可呼吸卻異常急促。不知道自己引來了怎樣的震動,月瓊的心全部在孩子身上。從沒有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慢。樺灼安寶、洪喜洪泰和葉良都焦急地等著徐開遠的結果,嚴剎雖然看似冷靜,可他緊摟著月瓊的手卻有些涼。終於,徐開遠有了動作,嚴剎立刻問:「怎麼樣?」徐開遠把孩子的手放進被子裡道:「這幾日時冷時熱,世子殿下受了風寒。我開幾味藥,必須讓殿下喝了。今晚我留在這裡,只要殿下不高熱就沒有危險。」「我也留在這裡!」葉良馬上說。「我也陪著世子!」洪喜洪泰也馬上說。「你們今晚搬到隔間。」嚴剎下令,接著他看向門口處,「府裡的事暫時交給嚴萍,其它的事你們自己拿主意。」「是,王爺。」周公昇平靜地說,只不過在王爺又看向孩子時,他猛盯著月瓊和世子瞧。「我也陪著小妖。」月瓊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