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苦笑:「之前想,現在不想了。紀汪,這事你可要小心。」熊紀汪馬上點頭:「我省得。」就是對他老婆,他不能說的也不會說。「王爺做事自有王爺的考慮,你們不要想太多。我要去給月瓊配藥,先走了。」見暫時沒自己什麼事,甚少參與定計的徐開遠拉著熊紀汪走了。兩人走後,李休心情沉重地說:「王爺為何突然取消了計劃?難道僅是因為會趕不及?」周公升走了幾步,同樣沉重道:「時間上雖有些趕,但現在不過是月初,等聖旨下了,王爺再準備一番,拖一拖,一個多月總能有。憑開遠的易容術,我們只需找會跳舞,身形似幽帝的人即可。若這次皇上沒有做出過分之事,依王爺之前的意思,他不會出兵,我們正好可以藉機把假幽帝送到宮裡;若皇上確是要利用這次召王爺進宮之事謀害王爺,假幽帝也可暫時拖住皇上,為王爺離京爭取時間。我不明白王爺為何會取消這個計劃。」沉重的氣氛環繞在兩人身周,李休想了想,突然急道:「難道王爺也被幽帝的畫像迷了心魂,不忍送美人進宮了?」「休!」周公升低喊,李休深吸了幾口氣,有些心煩地說:「剛才的話我失了理智。」周公升按按他的肩膀:「王爺對他的心思這麼多年了你還會懷疑嗎?何況他現在還為王爺生下了世子,除了他自己把自己當公子外,你我都清楚他至始至終都是王府的另一個主子。不要懷疑王爺對他的用心。」李休點點頭,重重地舒口氣:「那王爺為何取消那個計劃?」周公升看著前方,沒有回答,內心裡他也擔心王爺被幽帝迷了心魂,那樣的一個人,若還在世的話怕是古年都不能安然地鎖一輩子吧。中飯過後,嚴剎召他的親隨到書房議事,幽帝的那幅畫像已經不在他的桌上了,不知被他放到了哪裡。而嚴剎一句都沒有再提假幽帝之事,李休和周公升心裡都非常不安,怕那個傾國傾城的人會給他們英明的王爺帶來禍患。「阿嚏!」這聲噴嚏把正在聊天的幾人嚇到了,就見五個人飛快地衝到了小床邊,摸摸床上小人的臉、手、脖子……而最後一個反應慢了半拍的人則訥訥地問:「怎麼了?」黎樺灼的眉心緊擰:「安寶,去拿碗水來。」安寶立刻跑了。接著就聽「阿嚏」一聲,床上的小人又打了一個噴嚏。後知後覺的人還是沒察覺到什麼嚴重的事,只是走過來好奇地看看孩子。「哇……」打了兩個噴嚏的人似乎有點不舒服,嚶嚶哭了起來,哭聲有漸大的趨勢。「小妖尿了?」因為剛剛喝了虎奶,所以月瓊只想到孩子尿了。黎樺灼把孩子抱起來,緊張地說:「月瓊,小妖好像有點發熱。你摸摸?」一聽孩子發熱,月瓊嚇著了,趕緊伸手去摸,然後他的臉色發白地說:「好像,是有點。」「我去找徐大夫!」洪喜瞬間沒了身影。「我去找王爺!」洪泰也瞬間沒了身影,讓月瓊連出聲攔下都沒來得及。葉良飛快地跑到外間把開著通風的窗戶關上,嚴小妖哭得越來越大聲,臉也漲得通紅,甚至把剛才喝的虎奶都吐了出來。月瓊嚇壞了,站在那裡不知該如何反應。書房裡的氣氛很凝重,京中來了密報,江裴昭抵達京城後被古年請到了宮裡,之後就沒有人再見過他,他們派去暗中保護江裴昭的人無法進入宮中,得不到他的訊息。就是他們安插在宮裡的眼線也查不到江裴昭去了哪裡。古年突然加強了宮中的防守,就連負責宮廷護衛的大內統領也換了人,那人原本是嚴剎安插在古年身邊的一顆棋子。不知道古年此舉是無心而為,還是已經知道了那人的身分。雖然那人目前還算安全,但局勢對嚴剎來說越來越嚴峻了。不過還有好訊息,古年派人在各處搜尋神似幽帝之人,其中不乏朝中官員、地方世族之子,這些人被古年用強硬手段收進宮中,很多人都被凌虐致死。而為了防止這些人反抗,古年對這些人採取了極端的手段,尋個藉口抄家滅族。古年還加重了各地的賦稅,徵調十幾萬人用抄家、重稅得來的錢財在京郊修建「逐幽臺」、「暖幽宮」、「近幽閣」,他還重新修繕了幽帝住過的寢宮,奢華至極。這些事引起了許多人的不滿,而不滿的人就被古年殺掉,但有一個人古年卻不敢動,也動不了,那就是古幽的太師李章前──天下聞名的大儒生,門下弟子三千。古年可以殺幾個臣子一堵天下眾口,可他不能殺李章前,哪怕他很想殺了他。可殺了李章前,就等於與天下的儒生作對,古年再被幽帝迷住了心竅,也還不至於失了這點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