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籃裡的孩子在父王的輕晃中不哭了,可被灌了苦藥的他還是很委屈地抽泣。嚴剎給孩子擦乾淨臉,用指背輕摸孩子的小手,綠眸盯在孩子的臉上──與畫中之人神似的臉上。「叮噹叮噹」,嚴小妖手腕上的金鈴鐺發出聲音。陷入沉思的嚴剎略微清醒,馬上拿過布巾把兒子又流出來的鼻涕擦掉。輕蹭了一下那雙綠色的大眼睛,嚴剎的綠眸閃過亮光。病了五日也哭了五日的嚴小妖終於不用喝藥了。雖然徐開遠最後喂的是加了蜂糖的蜜丸,可嚴小妖一看到徐開遠就哭,一看到黑乎乎的東西就哭。無奈之下,還是月瓊這個當爹的狠下心把蜜丸拿水融了直接灌進了小妖的嘴裡。良藥苦口利於病,若不是明白這是為了小妖好,乾爹黎樺灼絕對會把孩子搶走,做親爹的太狠心了!在「逼迫」兒子吃藥的時候,經常後知後覺的月瓊察覺到了後府中的一點微妙的變化。例如徐大夫總是偷瞧他;例如周謀士和李謀士出現在他眼前的次數多了;例如熊將軍見到他時會跟見了嚴剎那樣恭敬有禮;例如……「啊!」在床上都敢不專心的人被人咬了一口,捂著被咬疼的脖子,早就膽大包天的公子用他那雙大眼睛控訴某位王爺的暴行。「又胡思亂想什麼。」粗糙的大手在羊脂玉的身子上撫摸,扎人的鬍子落在月瓊剛剛被咬的地方。還有就是這人最近「虐待」他的次數越來越多,讓他連抱小妖的時間都沒有了。推推已經「虐待」過他兩回的人,月瓊虛弱地開口:「嚴剎……」能不能放過他。一直沒有從月瓊體內退出來過的嚴剎親吻的動作停頓,看著滿頭汗水,氣喘連連的人,他慢慢退出自己。隨著他的動作,身下的人難耐地皺起眉,呻吟出聲。每次嚴剎退出去時,都和他進來那樣讓他難過。慾火險些又躥了上來,嚴剎低頭拿鬍子狠狠紮了月瓊的嘴一遍,這才完全退出自己,喊人抬水進來。發現嚴剎不打算再折磨他了,月瓊很不給面子地鬆了口氣,任嚴剎把光溜溜的他抱進浴桶。在被清理時,猶豫了好半天的月瓊還是忍不住開口問了:「嚴剎,出事了?」嚴剎的手一頓,繼續。「怎麼?」「府裡頭最近……」月瓊也不知該怎麼說,也許是他自己感覺錯了。周謀士和李謀士來看小妖很正常;徐大夫也許不是在偷瞄他而是在偷瞄小葉子;熊將軍對他恭敬可能是犯了什麼錯想讓他在嚴剎面前給他說好話而又不好意思開口求他;嚴剎這幾日「折磨」他的次數變多很可能是因為他把其它人都趕出府了。嚴剎抬眼瞅了他一眼,把洗乾淨的人抱出浴桶,扯過布巾裹上。「公升他們知道你要陪我進京,很詫異。」嗯?還在亂想的人突然聽到這麼一句,一時沒反應過來。等他明白過來他已經被嚴剎放在了床上。看著嚴剎給他穿褻褲,月瓊小心地說:「皇上的聖旨還未到,還不知會不會召小妖進京。嚴剎,若皇上不召小妖進京……」沉默了一會後,他拽拽嚴剎的胳膊,「讓樺灼安寶、洪喜洪泰帶著小妖到島上去,我和你進京。」綠眸瞬間幽暗,當嚴剎抬起頭時卻是一片平靜。「若皇上不召小妖,你和小妖一同去島上。」月瓊愣了,就聽嚴剎繼續說:「無論皇上這次是否會殺我,我都會反。你在島上,我可以專心對付他。」「嚴剎?」月瓊驚呼,心狂跳。湊到月瓊耳邊,嚴剎粗聲說:「我不會讓你和小妖活在任何危險之中。古年不死,你們兩人就永無安寧之日。」大眼瞪大,月瓊的身子輕顫,嚴剎這話……是何意?顫抖的身子被人攬入寬厚的胸懷,粗糙的大手輕摸他的背身,可他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為何他總覺得嚴剎的話另有其意呢?嚴剎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攬緊了月瓊,一如既往地在關鍵之時保持沉默。第二日,就在月瓊打算窩在床上發一天呆時,讓他心魂破散的聖旨抵達了厲王府。一刻鐘之後,嚴剎拿著聖旨推開臥房的門。當月瓊看到他手上那捲明黃的東西時,只覺眼前發暈。「聖旨上說什麼了?」光著腳跳下床,月瓊的聲音都在發顫。一把把衝下來的人摟入懷中,帶著明顯怒火的嚴剎粗聲道:「古年召你和小妖進京。」「召我,進京?!」一盆冷水直直澆在了月瓊的頭頂,凍得他牙關打顫。「他」為何要召他進京?難道「他」知道他還活著?月瓊的眼前一片花白,臉色更是比紙還要白,就連嚴剎喊他他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