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船已備好了。」月瓊是在飢腸轆轆中醒來的,如果不是肚子實在餓得慌,他還會繼續睡。睜眼,他一時分不清自己在哪裡,只覺得好暗。床帳被人掛起,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公子,您醒了!」洪喜?!月瓊瞬間清醒了。「洪泰,公子醒了,快去拿粥!」朝屋外喊了一聲,洪喜趕忙把公子扶起來:「公子,您好些了嗎?」月瓊看看他,再看看四周,是他的屋子,是林苑。可,他不是在島上,在嚴剎的屋裡嗎?「洪喜?」出聲,嗓子啞得厲害,月瓊這才發覺渾身痠痛,他的骨頭架子不只散了一次。昏睡前的歡愛湧入腦中,月瓊的臉發燙。「公子,您別說話,我去給您倒水。」洪喜給公子墊了腰枕,很快倒來水,月瓊大口喝光了。這時洪泰也端著粥進來了。「公子,您可回來了,我跟洪喜差點嚇死。」洪泰突然哽噎道。月瓊驚訝,更是糊塗。這麼說島上的那段日子不是他做夢了?「你們,不知道我去了哪裡?」洪喜和洪泰搖頭,洪喜道:「那天我和洪泰、樺灼公子、安寶遍尋不著公子,急得就要回王府喊人了。結果我們回到府裡就被行公公叫了去,說公子的事讓我們不要聲張,也不許我們多問。我和洪泰擔心公子的安危,可行公公這麼說了,想必公子不會有危險,我們只能等訊息。」月瓊愣愣地聽著,那人的舉止真是越來越讓他看不透了。「是誰把我送回來的?」洪喜和洪泰看看彼此,搖頭。洪喜道:「今早我和洪泰還在睡,聽到公子房裡有動靜,過來一瞧,公子您竟然回來了。除了我們兩人、樺灼公子和安寶外沒有人知道公子您不在,您回來了,我們只是跟行公公說了聲,行公公不許我們打聽。」月瓊點點頭,有些疲憊地說:「就當我從來沒有出去過吧。洪泰,我餓了。」「啊!」洪泰趕忙喂公子喝粥。洪喜和洪泰沒有多問,就當公子從未消失過。月瓊喝著粥,拋開滿腦子的疑惑,島上的日子就當是他做了一個美夢吧,不管那人是如何想的,他終究要離開王府,離開他。吃飽了,月瓊漱了口又睡下了。可閉上眼,腦袋裡就是島上的那段日子,還有那曲舞,那場差點淹沒他的歡愛。困難地翻了個身,月瓊愣了。把右手拿出來,他的眼睛瞪大,右手腕上竟然多了個銀鐲子?!眼前是那雙綠色的眼睛,月瓊的心怦怦亂跳,那人,究竟想做什麼?試著摘下鐲子,結果手都紅了鐲子也無法摘下。腦中突然閃過很多畫面,月瓊摀住臉哀鳴,一定是哪裡錯了。他怎麼會說出求歡的話,甚至,甚至做出求歡的舉動?月瓊以為嚴剎回來了,結果第二日樺灼帶著安寶來看他時他才得知嚴剎一直都沒有回府。黎樺灼沒有問月瓊去了哪裡,只是讓他好好休息,順便跟他說了些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月瓊很感激黎樺灼的貼心,如果樺灼問的話,他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兩個月他去了哪。屋內,一人赤裸地躺在另一人的懷裡,塗著蔻丹的手指在對方的胸前畫圖。對方捉住她的手,剛剛經歷了一場歡愛,這人慵懶地問:「還沒有餵飽你?」「你好狠的心,竟然把我嫁給嚴剎那個醜人。他不僅醜,還是個血統不純的雜種,你就不怕我去了江陵他欺負我?」「你是公主,總留在宮裡不成體統。」「那你上自己的親女兒就成體統了?啊!」撒嬌的人突然被鎖住了喉嚨,她的臉上是驚怕。對方放開手,似乎只是想嚇嚇她,而她卻不敢再造次。他拍拍她的臉,聲音放緩:「聽話,等朕削了嚴剎的權,自會接你回宮。這次的事就算你弄死『歡君』的懲罰。」她垂眸乖巧地點頭,眼裡閃過陰狠。他起身下床,她從後抱住他:「我明天就要走了,今晚不能陪我嗎?」「作為父皇,朕已經陪了你這個愛女一下午了。」掰開她的手,他拿過龍袍,「嚴剎不是劉義夫、王板才,到了江陵你見機行事,朕現在還動不了他,你只需定時送出他的訊息即可。」說完,穿好龍袍的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她抬起頭,眼裡是怨恨:若是「他」,你可會如此狠心?三月初五,府內張燈結綵,今日是嚴剎迎娶公主的日子。雖然嚴剎還沒有回府,不過聽說他已經在栗子口等著公主的送嫁隊伍了。月瓊坐在床上把一切的喧囂擋在了他的林苑外,只是他出神的時間越來越長。栗子口,嚴剎站在船上迎風看著遠處緩緩走近的送嫁隊伍,大紅的花轎在隊伍中格外顯眼,不過他沒有立刻下去迎接,而是站在船上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