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莊少衾也沒時間想那麼多,他在猶豫。葉甜又過來找他,他開門將葉甜拉進房間,圓桌上除了一套茶具,還有一個灰黑色的東西。葉甜一臉怒氣:&ldo;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快想想辦法!&rdo;莊少衾聳聳肩,朝她指指桌上。葉甜目光往圓桌上一轉,然後她一臉囧樣:&ldo;你……你不會以為隨便找個河蚌,就能讓師哥振作起來吧?&rdo;她將墊在絲絨上的那個小河蚌拿起來,又仔細看了看,&ldo;也許也能蒙過去,不過這個小了點。&rdo;莊少衾嘆氣:&ldo;胡說什麼?你將這個給大師兄,他自然明白。&rdo;葉甜不懂:&ldo;可這個真小了點,他就是個傻子也不會信的!&rdo;莊少衾卻沒理她:&ldo;我先回宮了,離開許多時日,如今事了,也該走了。&rdo;他似不經意一般看了一眼葉甜手裡的河蚌,緩緩轉過眼去,&ldo;你真正應該擔心的是避免它的訊息擴散。如今這樣的內修必是各處爭搶,師兄不擅甜言蜜語,只怕哄不住她,爭不過別人。&rdo;他收拾了東西,帶著兩個弟子下山了。葉甜手裡還拿著那個河蚌。她一臉狐疑地打量了半天,最後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ldo;賤蚌?真的是你嗎?&rdo;她手裡那個拳頭大小的河蚌一動不動,跟塊黑不溜丟的石頭一樣,葉甜還是覺得有點懸。莊少衾一向不著調,若這只是他隨便從哪個溪裡捉來的野河蚌,師哥瞧見了還不要睹物思人?不,是睹蚌思蚌?她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這個辦法太矬了,可是如果……她懷著淺淡的希翼,如果這真的是那個河蚌,師哥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她一咬牙,一跺腳:&ldo;就靠你了,人家是蚌,你也是蚌,你一定要hold住啊!&rdo;無量窟門口,葉甜敲打石門,無人應聲。她只得大聲嚷:&ldo;師哥,我找到河蚌了,你快開門!&rdo;還是沒有聲音,她急了,就命清玄、清素將石門砸開。清玄、清素俱都狐疑:&ldo;師姑……您真的、找到那隻河蚌了?&rdo;葉甜想著她手裡這個也是個蚌,當下底氣就足了:&ldo;廢話!快砸門。&rdo;清虛觀的小道士這些天日日提心吊膽,總是心繫著師父。如今見事有轉機,一個個幹勁十足,很快便將石門砸開。葉甜衝進去洞內,容塵子坐在冰床上,尚未說話,她已經鼓起勇氣,將手中嬰兒拳頭大小的河蚌一把遞上去:&ldo;師哥!我……我找到了,她在這裡!&rdo;容塵子起初是一怔,隨後他看清了葉甜手心裡的東西。那極小的、灰黑色的一團,蜷在殼裡一動也不動,像顆小小的鵝卵石。他緩緩站起身,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葉甜緊張地注意著他的神色‐‐不是吧,還當真hold住了?容塵子緩緩伸出手去,他能感覺那團小東西籠罩於全身的仙靈之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他將那塊小小的河蚌捧在手心裡,那才是他的珍寶。他埋頭以最輕柔的動作親吻它的外殼,小道士們俱都渾身僵硬‐‐師父……該不會是得失心瘋了吧?容塵子快步趕回臥房,急令清玄備水,加糖。小道士們也都有些將信將疑起來‐‐難道還真是那河蚌?師父的話不能不聽,他們趕緊去取水。清玄親自跑到凌霞山頂,取了最清甜的山泉,裝了滿滿一缸。容塵子將小河蚌放到自己榻上,用小碗舀了半碗水,加了清濁符,又加了兩勺砂糖。河蚌外殼十分乾燥,他用毛巾先沾了水再絞得半乾,緩緩替她敷殼。彷彿感受到外面的水氣,她終於動了一動,只是很輕微地動作,容塵子眼中便溢滿了欣喜。敷完殼,他用木勺沾了些水,一點一點地滴到河蚌身上。水很快浸入殼裡,河蚌察覺了。她將兩扇殼張開一條小縫,去接那水滴。容塵子又餵了她幾滴,葉甜悄聲開口,也是怕驚到她:&ldo;真是她?&rdo;&ldo;嗯。&rdo;容塵子肯定地點頭。葉甜也有些雀躍,好像延綿陰雨終於放晴了一樣。她笑容明豔:&ldo;我讓大家再抬些水來。&rdo;容塵子伸手製止:&ldo;她現今受不住,肉身受損太嚴重,如今仙體也十分虛弱。太過激進,只會損了她的仙根。&rdo;葉甜對容塵子是百分百信任,聞言立刻就有些為難:&ldo;那要如何是好?&rdo;容塵子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惟有在河蚌面前,他才會有這樣的微笑,溫柔寵溺,片刻不能相離的眷戀:&ldo;慢慢將養吧。&rdo;對於清虛觀而言,這一天才是真正勝利的一天,才著實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