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座高臺,公案桌,驚堂木也悉數準備好了。
兩排衙役手持水火棍恭敬站立,嘴呼“威武”。
除了換了個審訊地點,與衙門大堂無異。
陳雲州坐到公堂之上,柯九立於側,高聲喊道:“帶齊項明、周晃……”
衙役隨即押著十幾名囚犯上堂,為首之人赫然正是齊項明。
齊項明比三天前的狀態更差了,眼窩深陷,眼下青黑,嘴唇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臉上的肉明顯瘦了下去,顴骨都凸了出來。
他呆愣愣地站在堂下,眼神憤恨地瞪著陳雲州。
“跪下!”押送的衙役見其他人都跪了,就他沒跪,用力踢了他一腳。
齊項明一個趔趄,重重跪在地上,大半個身子都趴到了地面上,臉在灰撲撲的地面滾了一週,沾了一臉的灰,非常狼狽。
臺下眾人看著他這副悽慘的樣子,非但沒同情,反而饒有興致地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就是那個齊罡的爹!”
“我知道,這傢伙也不是個好東西。以前我們有個鄰居,家裡有個秘方,專門治咳嗽的,非常有效,祖上傳下來的,在我們那一帶非常有名。”
“但有一天有個富商找上門,想買這配方,我那鄰居不同意。過了兩日他們全家都被殺了,富商也不知所蹤,三個月後,齊家藥鋪也出了一名治療咳嗽的名醫。我家小兒生病咳嗽不止,我去開了一副藥回來,那味道跟我鄰居家當時替我們抓的藥一模一樣。”
“造孽哦。我家表嬸的妹子的……”
……
眾人議論紛紛,指著齊項明等人細數他們犯下的血案。
齊項明聽著這一道道的聲音,難堪到了極點。
他仰起頭,目光憤怒地盯著陳雲州:“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故這樣折辱我等?”
他現在想尋個痛快,但遲了。
人一生的死亡有兩次,一次是生理上的死亡,還有一次即是社會性死亡。
陳雲州今日對齊項明的公開審問便是要讓他走向社會性死亡,讓全慶川的人都知道他犯下的罪惡並不比他那臭名昭著的兒子少多少。
“齊項明,你利用手中的職權,以權謀私,強買強賣……帶證人齊勝上堂。”
很快,一個胖乎乎的矮子被帶了上來。
“小的是齊項明的遠房侄子,十六歲時來投奔他。這些年幫他處理過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十二年前,跟齊家爭琉璃街那家鋪子的楊家掌櫃,是被我帶人打斷的腿。”
……
齊勝之後是管家齊弘光。
“公子死後,老爺一直對此懷恨在心。派人收買了東風寨的土匪,半路截殺陳大人。”
“上次出來指證陳大人的裘榮也是我家老爺從京城弄回來的。”
見自己最信賴的管家都出賣了自己,齊項明目眥欲裂:“齊弘光,你竟敢出賣我!你以為我死了,你就能逃得掉嗎?”
齊弘光低垂著頭,不敢看齊項明,語氣極快地說:“我家老爺曾收過周晃五千兩銀子。周晃強搶,並打死了苦主這事被我家老爺判定為失手,只打了五十板子,賠對方家屬一百兩就完事了。其實那五十板子,也是由下人代受的。”
……
一樁樁一件件,伴隨著管家的爆料,底下圍觀的百姓憤怒得直接朝齊項明等人丟菜葉子。
管家之後,是齊項明的小妾王氏。
王氏捂住鼻子邊哭邊細數齊項明禽獸不如的事。
“妾身本是良家女子,已許了人家。就因為妾身母親連續生了七個兒子,是遠近聞名的好生養的人家,他便強迫我家退親,將我搶入了他的府中,日日折磨。”
“與我一樣遭遇的還有六名女子。自從他兒子死後,他越發地瘋魔,拼命還想生個兒子,四處搶子嗣繁盛家族的女子。我們生不出兒子,稍有不如他的意的,他就將我們剁了餵狗,已有三位姐妹進了狗肚!”
王氏等人悲慘的遭遇更加激起了民憤。
這簡直是畜生不如的行為。
“打死他,打死他……”
不少百姓拿起石子往齊項明身上砸。
齊項明躲閃不及,臉上捱了好幾下,額頭上掛了彩,鮮血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流淌,使得他看起來越發的猙獰可怖。
眾叛親離的齊項明已然明白自己是別想活下去了。
他仰頭怒吼:“沒錯,都是我齊項明做的。我殺人無數,搶了不少女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