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混不出大馬路的。關凱好象從我的表情中看出來我對他的蔑視,皺著眉頭讓那兩個人放下懷裡的東西,不經意地使了個眼色。這逃不過我的眼睛,我發現,關凱想對我採取點什麼措施。怎麼辦?先下手?我下意識地夾了夾胳肢窩,什麼也沒有,發稍一豎,我怎麼這麼大意?連傢伙都沒帶!
蘭斜眼似乎也看出了什麼端倪,搓著手在一旁說:“二位小哥,我也基本明白髮生了什麼情況了。我看這裡面還就是有點兒誤會……大寬這個人我瞭解,他是不會讓手下的弟兄直接幹這樣的事情的。凱子我也得謝謝你,你是個講道理的人,出現了這樣的誤會先讓我來看看,這真讓我感動。這樣吧,就算二位小哥給老哥我一點兒薄面,都消消火,我給你們擺上一桌,大家一笑泯恩仇,這事兒就當它沒發生。大寬,我也給你提點兒小建議,揍爛木頭一頓,這事兒就算完了。”
“就這麼簡單?”關凱橫了蘭斜眼一眼,“你當大哥的就這麼處理事兒?”
“凱子,我可不是什麼大哥……在街面兒上誰拿我當人待過?”
“別來這套,”關凱從蘭斜眼的臉上把目光挪向了我,“我想聽聽張寬的意思。”
“呵呵,那你的意思呢?”當時,我確實有些不自在,索性把球踢了回去。
關凱好象早已打好了腹稿,張口就來:“我的意思很簡單,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皮。我關凱也是在道兒上混的,不明不白就讓一個啥都不懂的‘迷漢’給嚇唬了一頓,心裡不平衡。聽說你張寬也是不久前剛從山上下來的,有些江湖規矩你不會不明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就得按道兒上的規矩來。你問我的意思是吧?沒別的,拿錢賠面子,以後咱們還是好兄弟。”
這小子也太沒有數了,我怎麼會讓你壓住了呢?論什麼你都不是個兒呀。
可暫時我必須低一下頭,我輕描淡寫地衝他笑了笑:“你想要多少?”
關凱一咧嘴:“五萬。”
你他媽的命值不值五萬還是個未知數呢,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嘛,我淡然一笑:“可以。”
“拿錢吧,要現金。”關凱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地敲起了鼓點。
“這麼著急?”我在盤算著怎麼能夠先從這裡走出去,然後殺回來,讓他給我五十萬。
“不拿是吧?”我只覺得頭皮一疼,剎時明白,腦袋上頂了一把冷冰冰的手槍。
我料定他不敢開槍,這兒那麼多人,我出了事兒他也得完蛋。哈,這套把戲很低階,全是我玩剩下的。想是這麼想,當時我還真的有些發矇,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傢伙憑什麼敢於對我採取這種放肆手段?我想偏一下頭,覺得那樣很沒意思,我不應該害怕他。我歪著腦袋看他,眼睛一眨不眨。旁邊的那兩個人猛地圍了上來。突然,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一條黑影破窗而入,我的眼前一花,看見那條黑影從胸前的槍管裡噴出了一團紅色的火焰,我幾乎沒有聽到槍響,對面的一個人就跪倒了。我感覺到頂著我的那把槍沿著我的太陽穴一滑,我突然意識到我的機會來了,剛一動作,就看見這條黑影是天順!他咬著一根牙籤,仰著下巴,自上而下地將一根帶著很多孔的槍管壓在了關凱的眉心。我一陣輕鬆,下面的動作幾乎全是下意識的,腦袋讓開關凱的槍筒,左手一打他拿槍的手,右手抓住他的腿彎,在他倒地的同時,槍也到了我的手裡,我直接一個箭步跨過去,右腿跪住他的脖子,雙手抓槍頂在了他的腦袋上。天順的槍還壓在關凱的頭上,眼睛卻瞄著旁邊。
這一剎那的變故似乎把關凱嚇懵了,眼睛一下子沒有了光彩,躺在地下像一頭死豬。
另一個人手裡提著一根管叉,緊貼在牆面上,嘴巴張得像一個醜陋的山洞。
天順一腳將跪在地上發傻的夥計踢倒,槍筒直接頂上了靠牆那個人的胸口:“放下傢伙。”
那個人聽話極了,眼睛看著天順,戰戰兢兢地把管叉放在了地下。
天順吐了牙籤,裂開胸口將那把槍揣了起來,我這才看清楚,他用的是一把蘇制摺疊式衝鋒槍。
“起來吧。”我鬆了一口氣,左手拍拍關凱的臉,右手把他的槍直接別在了自己的褲腰上。
“斜眼哥,給這個膘子包紮一下。”天順衝蘭斜眼一歪頭,用腳勾了勾躺在地下的那個人,“起來吧,膘子。”
“順子,你他媽來的可真及時,晚一步你就見不著我了……”我長吁了一口氣。
“及時個屁,”天順踹了呆坐在椅子上的關凱一腳,“這個人我瞭解,他沒有殺人的膽量。”把皮衣拉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