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撈起書包,向圖書館走去。 許深已經在那兒等著她了。 他最後給她過了一遍重點,然後合上書:“考試這種事情,到最後其實看的不僅僅是水平,最主要是心態。” 舒橋點頭:“但要說完全不緊張,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許深安撫地笑笑:“以你的水平,其實沒必要緊張。左右就是那幾所大學,完全看你心情。都不用再等一年,你直接參加了今年的高考,指不定現在就是我學妹了。” 舒橋也笑,說自己學長白叫了嗎,高中學妹就不算學妹嗎。 她知道他的話不是抬舉,歷年高考題她早就刷過,自己的水平當然自知。 只是話到嘴邊,又轉了個彎:“學長你是哪所大學來著?” 其實早就說過,但假裝忘了也無可厚非。許深報了個10的大學名字,舒橋狀似無意般繼續問道:“許學長怎麼不報清大?” “喜歡的專業被人佔了。”許深嘆了口氣,很是哀怨:“也不是沒名額,但高中被碾壓三年,總不能大學重蹈覆轍,還活在他的陰影之下。” “是說……商學長?” “除了他,還有誰。”許深扶了扶眼鏡,一臉苦大仇深:“可能這就是人和人的差距吧。有的人,比如我,要十分努力,才能拿到漂亮的績點,發幾篇好看的文章。也有的人,比如他,一邊滿世界飛來飛去地開比賽,一邊還能在清大這種地方繼續全系第一。” 許深搖搖手:“如果都是靠努力,那無非是技不如人。但像他這樣的,純粹就是對我人生的碾壓了。沒法比。” 大約是知道兩人認識,許深又多感慨了一句:“有些人啊,生來就站在塔尖,偶爾有交集的時候,你會覺得離他很近。但等真的靠近了,你才會發現,你的終點,其實只是他的。” 許深意味深長。 舒橋不是沒有聽懂。 在北江寸土寸金的鬧市暗巷裡,客滿也為他永遠留著的燕歸院。 車身貼得浮誇醒目,響聲永遠蓋過整條街。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活得這麼肆意隨性。 她也不知許深究竟是真的憋悶在心許久,終於有人可說,所以真的感慨。 還是知道了些什麼,然後有意無意在向她暗示一些事情。 她大致知道是後者,也猜到是路程拜託許深旁敲側擊來說這些話。 心裡是感激的。 但她寧願相信是前者。 所以她只是笑:“是啊,這個世界從來都是這樣。” 她垂眼盯著自己的筆尖,也不知是說給誰聽:“但我還是想試試。” 試試竭盡全力,能不能離你再近一點。 商時舟掛了電話也沒上樓。 他點開舒橋頭像看了會兒,然後打了個電話出去:“幫我訂幾張去北江的機票。週末的。嗯,每個週末的。” 掛了電話,柯易剛好從他面前路過,頗為嫌棄地看了他一眼:“瞧瞧這一臉盪漾,這一身戀愛的酸臭。人家還未成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