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翻了一圈才發現,車速太快,照片裡幾乎全都是一片模糊的動線,舒橋看完了所有照片,有些啼笑皆非。 蘇寧菲也認不清楚,眯著眼睛:“這個是不是?……不對,這個、肯定是這個!” 舒橋湊過去一看,蘇寧菲指著臺雪鐵龍說是斯巴魯。 ……怎麼說呢,就是和一個月之前的她差不離的程度吧。 翻到最後一張,看舒橋還在搖頭,蘇寧菲和表哥兩個人都緊張了:“這個總是了吧!” 舒橋:“……” 她措辭一番:“很有藝術美感。” 可不是嗎,糊到幾乎看不出是輛車。 蘇寧菲在旁邊罵他表哥不中用,舒橋邊笑,邊回頭看了一眼在不遠處和車隊的人交流的商時舟。 然後想起來自己手機還沒開機。 她摸出來,才按亮,路橋的電話就進來了。 周圍的嘈雜依然很盛,有記者在高聲提問,想要知道商時舟接下來的打算,以及是否有取得全賽段總冠軍的決心。 到這會兒,舒橋才知道,商時舟在國內拉力賽圈子裡的名氣有多大,而他也從來拒絕參加任何採訪,所以所有的鏡頭此刻都被車隊攔了下來。 商時舟正坐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點燃了一支菸。 煙起嫋嫋,他垂著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 舒橋接起電話:“喂,路老師……” 路程的聲音帶著恨鐵不成鋼:“舒橋,我沒看錯吧?電視上的人是你吧?你怎麼跟著商時舟那個混小子去幹這種不要命的事情?他混蛋也就算了,你怎麼回事?” 舒橋沒有說話。 路程一頓輸出,電話這邊卻只有一片歡呼聲,甚至聽不到舒橋的呼吸。 路程:“舒橋?你人呢?” “我在。”舒橋有些出神地盯著商時舟指尖漫出的那縷煙,慢吞吞回答路程的最後一個問題:“我也混蛋。” 舒橋後來還是把蘇寧菲表哥拍的那張模糊不堪的照片要了過來。 然後設成了頭像。 商時舟看到的時候, 很是嘲笑了一番,結果他轉頭去問車隊的時候,除了最後在終點彩虹門下慶祝的照片是清晰的, 其他的比舒橋的頭像還模糊。 商時舟:“……” 商時舟收回了自己之前的話。 八月末端,暑期戛然而止, 商時舟回京市的那天, 舒橋沒有去送他, 但他卻留了那臺斯巴魯的車鑰匙給她。 舒橋啼笑皆非:“我又沒有駕照。” 商時舟在電話另外一段笑得散漫:“留點不動產給你, 免得你轉頭就把我忘了。” 這個“點”字就很耐人尋味。 舒橋這才發現車鑰匙串下面還有張門禁卡, 卡上貼了串數字。 990220。 是她的生日。 舒橋的心猛地一跳。 她本來想拒絕,說自己住校也沒什麼問題,結果商時舟報了串地址:“沒人, 有空可以去幫我澆澆花。” ……澆花啊。 那、那倒也不是不行。 她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哦——但我不擅長養活物,仙人掌都養不活的那種。有很名貴的品種嗎?” 商時舟靠在京市的宿舍樓下,掐了煙, 只是笑:“有啊。” 舒橋有點緊張, 她想了想:“那我到時候查檢視怎麼澆。” 然後,又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怎麼用我的生日做密碼?” 她也不知道自己問這個問題是期待什麼樣的答案。 但心跳卻已經快了起來。 “還能因為什麼。”商時舟輕笑一聲,聽筒裡的聲音有點啞:“當然是因為喜歡。” 舒橋的臉發燙,結結巴巴:“我、我要去上課了!” “嗯。”商時舟看了眼時間, 中午一點二十五, 也不知道她要去上什麼課。但他嘴邊擒著點兒笑, 到底沒有拆穿她, 只繼續道:“喜歡你。” 舒橋打算掛電話的手僵住。 然後她轉頭四下看了看——午休時間, 她取了快遞以後就沒有回宿舍, 而是坐在操場邊的臺階上。 四下無人,她飛快說:“我也喜歡你。” 然後結束通話。 手機有點燙。 她的臉更燙。 舒橋慢慢捂住臉, 然後把臉埋進了膝蓋裡,半晌才猛地抬頭。 其實並不是說謊。 她確實有節課要上。 許深從來都是一個有始有終的人,答應了路程要給她補課,就一定要把自己列的教學大綱上的內容都講完,於是硬是拖到了自己大學開學返校的最後一天。 今天是最後一節。 因為已經開學,所以課就安排在了午休時間。 舒橋